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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的脸再也笑不出来,她慢慢地闭上眼睛,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她知道事情出现差错在她的欢儿身上,是程欢指使她的忠仆将手指多弄了一根出来丢在知心院里,可她乐意为欢儿背锅。 如今将一切事情坦坦荡荡地说清楚,反倒是让她舒心了。至少今日,她心里够痛快! ****** 当夜的前半夜,许中棋因急病暴毙,不过府衙奇怪地未请任何一个大夫进来查看,只在许中棋没了气息后请来了许家二老,程谓态度冷淡地让二老把许中棋领回去。 当夜的后半夜,程家的小公子急病发热,程谓又不得不开了府门请来了大夫。 床前,看着不属于自己的孩子,程谓嘴里直发苦。 他和许中棋还算谈得来,加上他心里有愧,所以府里没什么妾室和通房丫鬟,只一个许中棋。 他本以为他如此待许中棋,已经很不错了,可没想到许中棋心中执念在孩子身上。 不……也许不全是。程谓看着程欢,终于想到了自己一次次拒绝许中棋要将孩子好好培养的建议。 是不是,因为他怕这个孩子胜过他的生子余乐,在许中棋眼中就如同自己不允许许中棋的孩子胜过余乐一样?每一件事,都在刺激着许中棋…… ******* 程谓彻夜未眠,第二日天亮了,他才洗了把脸去前堂,处理了府衙日常事宜。 弄完这些,他恍然想起自己好像昨日还说请景行之在家里用饭,转眼功夫已天翻地转,再不如前,程谓心中滋味难言。 程谓叹气两声,让人去将景行之请过来,打算和他谈谈六房历练的事。 策论、策论,不解朝堂,不知世情,又如何做得出有根有据的可用策论?光是纸上谈兵,在内行人耳中听来全是漏洞。 前堂被使唤的自然是些小衙役,这些人就是做跑腿活的。不过这不妨碍他们消息灵通,知道好些府衙秘事。 昨天晚上发现的事,好多都是不能说的,那么吃饭喝酒的时候捕快们自然只能憋着。可那些能说的事情,则被挑了出来,说出去惊呆了别人的眼睛,满足了吹嘘人的虚荣心。 据说……新搬进府衙里的那位公子有点玄妙,他摸着府衙的那条黑狗,那黑狗就听话得不得了,被摸完后那条狗都更聪明了。 众所周知,府衙的黑狗找东西,都是靠鼻子来闻的。鼻子闻的,那当然是味道。可味道这玩意儿,是随着时间而消散的,也就说第一回没找到东西,第二回隔个老远再找到的概率就更低了。 景行之觉得自己毫无破绽,只是狗在他手里聪明了些,可他却不知道捕快衙役们用狗用过了,早多出了一套自己的心得。就这么着,景行之的“神奇之处”暴露了。 幸好这些人也算是见多识广,什么大风大浪奇奇怪怪的都见过,是以只有些惊叹。 不过这些消息还是在传,并随着府衙里夫人离世,府衙大人还有心思接待这位公子变得更为快速。 景行之得了消息,换了件衣服去了程谓的办公地点。 一间屋,一张大桌子,桌子下方放着四把椅子,显然是常有人来走。 程谓坐在上方的桌子前,见景行之来了,他放下自己手里的笔,道:“贤弟坐吧,我找你说说历练之事。” 这事儿程谓本来打算昨晚上用过饭后,两人拉拢一番关系后再说的。可昨晚发生了那事,程谓也无心和景行之慢慢谈心拉关系了。 他对景行之观感不错,至少对方给出了他线索。最开始的时候,还大方地让他搜查院子,程谓记在心里,对于景行之说的话也是掏心窝子的。 “我汉南府的主六房,为吏房,户部,礼房,兵房,刑房,工房在,其外还有茶水房,和门户房。茶水和门户都是跑腿的,就不提了。” 景行之竖起耳朵,细心认真地聆听。 这些才是他来的重点,方启晨花大力气送他过来,是让他学东西的。他要是不好好学,可不是浪费了方启晨付出的人情。 景行之不是小孩子,他知道有所得,必有所付出。除非对方是柳方。 程谓当然不可能是柳方,不过他起码态度端正,在昨夜巨变后还能如此,可见升官的心思是好比郎心似铁,夸一句兢兢业业都尚尤不够。 程谓继续道:“吏房主管府衙的考勤和人事,想要了解府衙里整个环境,在吏房待几日是最快的。不过这个是入官场后再用得上的功课,你不用花费多的心思在吏房,届时转转就好。 户房主管人口管理,征税纳粮以及颇多学子关心的灾荒赈济之事。此房不用多说,为重点之一,往年里的考题也常考相关的。 礼房在我这府衙就是个摆设,由方师爷接手管着,不必在意。 兵房掌兵差、民壮,治安等事,也可去了解一二。刑房主破案侦缉,也是由精通刑法的师爷专门去做的事。 最后是工房,放在别处这工房是个摆设,可我们江南之地,每一条河堤都是重中之重,所耗费的银两不少,工房便是重点之二。 所以我看你的时间主要先安排户房和工房,其余的四房留下几日了解一二便可。行之贤弟你想先去哪房?” 景行之心里对工房最好奇,不过他知道最好去工房之前先去了户房,得先了解了这个汉南府,才知道如何行事好。而去户房之前,吏房也必不可少。 因此他道:‘行之想先去吏房,待上三日认认人,然后再去户房,下一个是工房。’ 程谓听见年轻人没在他给的一二里选答案,心里震惊了一瞬,有些怀疑景行之是不是真的少年郎。 但凡是少年,哪个没得些傲气?寻常少年一上来自然是挑那最好的,最惹眼的。 这方座师的弟子,竟然挑的是平平无奇的吏房! 难道,这就是我没成为座师亲传弟子,直上云霄的原因? 程谓看了好几眼景行之,忍着自己心里的心酸,笑着夸道:“你思虑周全,不过吏房三日够了吗?其实也没必要认人,反正这府衙我最大。” 景行之心里笑笑,你是老大,你当然不需要认人,有什么吩咐一声即可。可景行之觉得自己这么一个过江的,还不知道算不算得上龙的小年轻,还是低调稳妥些好。 有语不是云过,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我记性还算好,程兄不用担心。”景行之笑着道。 “好,那便如此安排。”程谓点点头,又抬头看向门口,“方师爷,你进来。” 门口刚来的中年人穿着一身青衫,头戴方巾。面貌儒雅,听见程谓唤他便恭敬地走进堂内。 “这是方师爷,也是汉北府的人。我家中突发意外,可能随后会忙上一阵,你寻不到我,不懂的可以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