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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 贡院敲响钟声,对乡试学子一一叫号。 景行之和五个书生踩着钟声的尾巴赶上了。几人历经一番波折,上露出坚毅神色。 而杏娘刚遣人去府衙,回头上了贡院一侧的高楼,就瞧见景行之和五人衣着一新、干干净净进贡院的场景。 她眼睛瞪得老大,心乱如麻…… 不好,这可怎么和夫人交代! 75 吴地农几人成功后, 因为有了黄班头派遣的几个衙役,所以景行之一行人朝着贡院去的后面这半截路就有官府的人看护。 杏娘敢得罪官府的人,可手下的人却是不敢的,她就暂时喊了停。 而且杏娘还留了个心眼,吩咐下去,如果景行之抛下几个衙役转头回府邸, 就接着给他制造麻烦, 务必要让景行之考不好,到不了考场最好。 不回头有衙役保护, 杏娘等人无从下手。可景行之一旦回头, 那些衙役就不会特意保护了, 一动手肯定一个准! 而不回头,景行之一行人湿漉漉地泡在馊水里去考试,风寒入体可不是玩笑,那股味道更是让人难以接受, 所以杏娘心中觉得事情稳妥, 转头去安排了人捞吴地农等人。 没成想,景行之等人没回转去换衣服,居然也干爽地出现在贡院前! 杏娘咬牙,看着景行之的背影, 心里喷火。 气就气在, 她原本以为景行之肯定要带着一身水和馊味去考试,说不得还要得个风寒。 结果景行之现在身上看着干净又清爽,就连头发丝都只有一点点湿意, 说是片刻功夫头发就要干杏娘都信! 她低声骂道:“这院子我包下整整两百两,那个贫家子哪来的钱?!” 杏娘转而想到方启晨,心念闪动,决定把锅推给这个糟老头子。 若不是方启晨给了钱,景行之这个贫家子哪会有钱包几百两一天的院子? 收回怨恨的目光,杏娘抽出一边的毛笔,沾上墨水飞快地写下一行行字。 写完了信,杏娘封好信封,吩咐道:“加急送给夫人!” 吴地农没跑掉,杏娘肯定要捞他。但从申方的府衙牢狱捞人,杏娘凭自己是做不到的,需要吴双喜出手。 ****** 汪庄看着小景先生进了贡院,随后打道回府给柳方报消息。 柳方听说景行之等人都赶上了,摸着肚子,脸上带笑:“我让他早点出发,躲过就好,偏要去逗人。” 汪庄道:“肯定赶得上,要不是稍稍等了下那五个学子,还能赶早呢!” 柳方笑:“真是个小心眼。” 忙着乡试,一时不能腾出手报复,所以犯险也要给杏娘一点颜色看看,可不就是小心眼。 不过景行之这小心眼,柳方和汪庄都纵容配合,任由他发挥。 ****** 两日后的傍晚时分。 柳方坐着马车守在贡院外头,等待景行之从贡院里头出来。 青铜钟古朴悠远的钟声再度响起,片刻后学子们像潮水般涌出贡院。 有的一脸颓意,面色发白;有的面带喜色,眼眸明亮;有的则浑浑噩噩,好似睡懵了…… 瞧着出来的人五花八门的脸和神情,看得等待的人都是心中焦急。 柳方也不由得担心起同样的问题——景行之考没考好。 要是考好了,那是正常发挥。 若是没考好,那肯定是出题的和改卷的,水平不好! 柳方低头十分偏心地沉思着,一时分心,帘子就被人猛地一掀开。 景行之带着灿烂笑意的脸先落入柳方眼中,接着他脚上用力一蹬,便进了车里,一把抱住柳方。 “你怎么过来了,多折腾。不过你来得正好,三天没见,可想死我!” 景行之抱着揣了崽崽的爱人,脸凑过去用口水祸害柳方的脸和唇。 柳方任由他好一通亲,等景行之情绪平缓下来才问道:“你这么高兴,是考得特别好吗?” 景行之道:“主要是见到你高兴。” 柳方嘴角忍不住弯起,却忽然戏谑地拉起景行之的衣领凑他鼻子上,一脸天真地问:“什么味道?” 景行之:“……” 景行之撇开头,躲开自己三天没洗的衣领,也不松手,笑嘻嘻地:“这么臭还让我亲,小方方你在暗示我什么?这可是回家的……” 得意的景行之“车”字没说出来,就哎哟了一声,手背被掐了。 景行之有些不服气,为什么他的小方方越来越凶? 马车这么单纯,马车又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都不让提! 小方方真是好、过、分。 ****** 景行之回家大睡一觉,恢复了元气,接着在一场场小意外里安然赶赴考场,考完了三场。 三场考完的第二日,黄班头带着衙役,一头雾水来走审案流程。 黄班头之所以一头雾水,是因为他有点懵。 一开始黄班头对景行之的忽悠信以为真,因为景行之的忽悠听起来真的很有道理。 所以黄班头那日回了府衙,就去见了汉北府的老大申方,把事情往上一报。 他的顶头上司申方给的命令,自然是好好查,千万别委屈了座师的爱徒。 可接着就有好多人给黄班头塞银子,数额大得他不敢接,还是只能往上报。 那些送银子的可不是商贩家的人,这下子黄班头算是知道,真相肯定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了。 事情大发了,不是他一个小班头能管的! 所以这个事……要怎么查? 黄班头一边懵圈,一边还有点儿害怕。他害怕自己两边都得罪不起,最后神仙打架,他这个小鬼遭殃。 吴家小院,迎客的厅堂中。 黄班头表情不太开心,对景行之道:“景公子,我是府衙的黄班头。昨夜里我去问了另外五位秀才公,这是他们的口述文书,您看看可有什么对不上的?” 景行之接着蓝皮本,翻看了两下,道:“没什么出入,事情和顾兄等人的说辞一样。” 景行之顿了一下,问起:“不知道贼人在府衙里被关了这么多日,案件可有什么进展?” 黄班头看他一眼:“我们大人让刑房审问了一下,发现其中一人是主犯。那主犯一开始不肯交待,后面我们用了点手段,最后查问出那人是京中某个大人家的外管事。” 黄班头看景行之的眼神,分明就藏着嫌弃,嫌弃景行之给他带来的大麻烦。 不过该交代的话,他还是得替自家大人交代了。 黄班头苦口婆心道:“景公子,府台大人说这事儿不好审,得看最后博弈的结果如何。不过您放心,那个叫吴地农的主犯,我们在审案的时候打断了他的腿,算是给您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