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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只是隔着一间间的寝室,听到他技巧娴熟的,今天,见他亲自背起了吉他,不禁走下了台阶,围到人圈外近距离观看。 视线穿过人堆,落在舞台。 清瘦的男生身背墨绿吉他,微垂着视线,神情认真,锐气的眉梢舒展而唇角微翘,背脊拉出利落线条,短短的发丝在风中抖动。 他右手拨弦,左手扣指板,搭在下沿的四根手指很干净,交替按动琴弦,在各个把位间轻松自如地移动。 所有推弦、滑弦和揉弦的动作都从容不迫和成竹在胸,而泛音和颤音又绝无分毫窘迫。 但,顾池在意的并非是这些技巧上的东西,而是他一站上舞台,就自然而然焕发出跟平时全然不同的气质。 松弛、享受,身体上的所有细小动作都完全融入音乐和节奏。 尽管一言不合就来一句“我不玩乐队”,但顾池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他对音乐的那份深沉的热情,是从心底迸发出来,全然无法伪装。 颜柏对这首歌烂熟于心,一心二用,边唱歌边一直从返送里辨认吉他声。 在此之前,除了知道顾池都认可许燃的吉他外,只亲自确认过贝斯节奏不错,因此,刻意让他帮忙吉他,颜柏心里多少有些担忧。 但是仅仅听了第一小节,就有种意外之喜的感觉。 跟寒山排练的固化版本比较,许燃的很多处理透着股灵性。 比如,在原本没有泛音却又恰到好处的地方,带出一道虚浮的音色,勾兑出一份微妙的扣人心弦。 不为炫技,完全从歌曲本身的情绪出发。 而跟顾池那种凭借多年沉淀所构筑的精致细腻又不同,许燃的,更加放肆和自由。 这首rb曲风的歌,在此刻这只寒山的演绎下,已经不像交换了美妙梦境,反而像是单方面的输出。 仿佛是在所有听众的眼前,铺开了一副梦幻般的绚丽画卷。 场下的同学忍不住在抖腿的间隙低声讨论起来。 “许燃的吉他弹得蛮好的嘛。” “真的么?可是我只能听整首歌,分辨不出吉他单独的声音。” “你仔细听,低沉的是贝斯,清亮的是吉他。” “卧槽,许燃背吉他弹琴的样子,帅炸了,我心脏狂跳,可能是要黑转粉了。” “哎,我之前躲过了他的颜,难道还是躲不过他的吉他么?想起他以前做的那些,我真的想拒绝呢。” “咦,你们两不是吧,我还是比较喜欢学生会长。” “颜柏可爱了点,许燃硬朗的长相比较合我心意。” “前几天你不是还在花痴顾池?” “磕颜嘛,不用这么真情实感的啦。” “我好喜欢学生会长唱歌,感觉是温柔一挂的。” “嗐,我在学生会,颜会长还主动帮我搬东西,又亲切又热情。” 中间的间奏,颜柏也学上次顾池,特意加了一些合成器音效,丰富效果,推进歌曲情绪。 许燃从返送里听到了,感觉比顾池玩得好。 同学们听得带感,连在人堆里蹦跶了半天的孟悦,看着舞台,都忍不住感叹,“几年没怎么见,颜柏是越来越厉害了。” 刚才,林稚拖着许燃往人堆里挤的时候,碰巧挨着孟悦。平时两人就有点不对路,听到他夸颜柏,忍不住瞅过去一眼,语带炫耀地嘀咕了一句,“我哥们弹吉他更帅。” 弹吉他这个字眼显然戳了孟悦的g点,侧身过去跟林稚瞪眼“许燃算什么,那是你没见过顾池弹吉他。” “我为什么要看顾池弹吉他?我又不像你,喜欢他喜欢得跟什么似的。” 林稚略带鄙夷的口气惹怒了孟悦,“我喜欢顾池?是许燃天天觊觎顾池吧。” 听到这句话,林稚是要替哥们打人的,“公众号发了那么多次你不会看啊。”他又一字一字地强调,“许燃跟顾池仅限同学关系。” 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战地争执半天,台上的演出已经在一波震耳欲聋的激烈鼓点和穿透耳膜的失真扫弦中结束了。 台下有吹口哨的,有鼓掌的,欢呼声爆了大半天。 等场面平静,颜柏宣布结束,周围的美食摊也收得差不多了,大家在激烈的讨论声中,往四面八方散去。 看着空了广场,许燃吁出口气,用指背抹了把额角的汗,从肩膀上卸下吉他,正想帮忙一起收设备。被从旁走来的颜柏喊停了,“不用动,等会有人来收。” 扫了一眼满场的设备,点头道“行吧,那我走了?” 颜柏脚步没动,又看着他诚恳地开口“我希望你继续考虑一下加入寒山的事。”又偏头觑了眼舞台另一侧收着东西的吉他手“眼镜”,“你想当吉他手也没问题,小孟可以换贝斯,他都可以的。” 颜柏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许燃都不知道要怎么拒绝了。 失笑间,忍不住摸了把自己的毛寸,打趣他,“那我要是想当主唱呢?” 颜柏一愣之后,脸上浮起一抹淡笑,答了句“行啊”,又接着解释“你还记得那天在rabo,宿阳说过社团的招新评级他们会来演出吗?到时候,寒山会跟他们一起在碧声演艺中心表演。你加入,就可以参与这次演出。” 小可爱的大眼睛忽闪,眼神也很真诚,许燃还是忍不住挑起了眉梢,心里暗忖没想到他还挺贼的,估计打着先把自己忽悠过去再说的主意。 看明白这点,愈发觉得索然无味,语气都稍沉了几分,“你主唱挺好的,寒山也不错,加油。” 刚好听见林稚在舞台下喊,许燃打了个招呼,跳下舞台准备回寝室,刚走两步,身后传来顾池叫自己的声音,“许燃。” 许燃停下脚步回头,先看了看他的脸色,还行,没有什么中毒的迹象,放下心来。 顾池站在三四步的地方,神情依旧是完全的平静,然后开口“许燃,我发现你这人,差劲。” 许燃?? 我差劲? 估摸着又要来戳自己的逆鳞,许燃顿时连声音里都带着冰,“什么意思?” “要玩乐队就好好玩,你现在是干什么?” 顾池的语气很淡,说出的话却格外尖锐。 连跟过来的颜柏都忍不住出声,“玩不玩乐队是许燃的自由。” 他又换了个角度,“况且他会吉他,但是这几年都没有出来,肯定有自己的为难之处。你不知道别人经历过什么,就没资格评价。” 这番话有理有据,却不能打动顾池分毫。 冷峻的男生依旧不为所动地淡声开口“要是你真不想玩,就不要再故作姿态。” 故作姿态?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我了? 许燃觉得自己真生气了。 开口时,因为声音冷到极点,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