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竭 -- 现学现卖(调皮了我的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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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张岳岚呢?" "张岳岚年纪比哑巴大一点,所以不可能是双胞胎,但张家确实什么秘密都不许他染指,这才让他变得越来越乖张变态。" "董灿认得张家那些高层,并且关系匪浅,我认为他们对自己的族长,不是抱持阴谋论的。" "那是,哑巴是被釜底抽薪的张家拼命架空保下来的,若换了随便哪一任在位,敢这么明目张胆跟外人搞同性恋?咯咯咯......上回他被抓,也是因为罩着他的那批人不在了,否则,再大的罪,落到他头上也是不痛不痒的。当年张家分裂,哑巴这个没有实权的族长私底下放了张大佛爷一家不知道多少回,足够他死了又死的,谁吭声儿了?谁都装作没看见。因此张大佛爷投桃报李,在建国后给了哑巴一样的方便。" "可蓝袍却三番五次地举刀杀他,前一回因为有阿曜的事,我理亏,现在又是为了什么?" "蓝袍来自藏人部,张家在那里的族群显然都是为董灿的事业在服务。" "也就是说,整个张家,敢对他和张岳岚下手的,只有培育了他们的藏人部。那么昨天的事,就是董灿命令蓝袍下的手!那我们还等什么,得赶紧出去!" "我说了,出不去!而且现在哑巴的禁制还在,说明他还好好的。" 我焦虑得不行,一时间不想再说什么。 "吴邪,你这回出去,如果哑巴还活着,活得好好的,你会不会干死他?" "你不懂我......你不懂,我怕极了。" "怎么说?" "他要物质化一个自己出来,他要让自己变成旁观者,这野小子,天不怕地不怕,看到什么都想试试。" "物质化说到底也就是骗人骗己,哪有多少真的用处,一旦知道有这个东西,发觉逻辑上存在不通畅,一下子就能脱离。" "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你说的只是小范围极其微弱的物质化,一旦物质化的层次变深,历时过久,它的影响会无法根除。" 我都已经经历了记忆搬迁,如同过去读取到的诸如汪藏海的记忆,也已然从我脑中消失,然而我内心深处依然会想起老痒,想起他结结巴巴的模样,这个人在我心里是立体存在的了,我一直不停告诉自己他是假的,没这个人,可下回一不小心又会想到他!看到口吃青年的时候我想到他,看到小年青勾肩搭背走在路上,我也想起他,我的青春我的战友,全是老子幻想出来的!就是现在想来,依然不舒服。 "他让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幻想着跟他在过日子?咯咯咯咯咯咯咯......" 瞎子笑得像在哮喘,确实是天马行空,可闷油瓶先前不是给我打了预防针吗?如果再有个一模一样的他,我会不会喜欢。老子说了不喜欢,可似乎并不管用。 "这就有点儿难了吴邪,咯咯咯咯咯......哎,笑死我了!要不然,我帮你把犁鼻器摘了?" "问题是这也不靠谱,这都唬得了董灿?那不是在玩儿似的?总之他动过这个念头,现在又不告而别,我感觉实在不好!" "你还真别说,这招挺新颖,没用过,说不定有用!" "不行!这怎么能行!" "怎么不行了!你就幻想,幻想面前站着的是哑巴,你不是跟张岳岚也睡过?" "气味不一样!他的气味我不可能搞错,比起看见听见的不同,张岳岚在气味上与他是一模一样的。" "哑巴就是想脱离出你们俩的模式,去看看周遭的变化。你就陪他玩玩呗。" "不成!绝对不成!我做不到,什么都能答应他,就这事儿没得商量。" 瞎子笑够了,拍拍我肩膀,"那就把他拽回来,好好cao一顿,cao伏他,咯咯咯。" "禁制还没解开?" "差不多了,子夜时分,外面游荡的家伙多了,看能不能就近逮一个。" 瞎子这话说着轻巧,可等我们打开机关钻出来的时候,天都大亮了。 "喔喔喔!有东西!" 我俩各自为心中的目标分头疾走,一路上都有他残留的气味,这让我安心不少。瞎子压根儿没办法打开外头的机关,还是闷油瓶亲自过来打开的。 推门进屋,闷油瓶背对着我,我虽然知道他没有大碍,可平白无故被摆过一道,总归有些警醒,生怕转过身来看见吓人的东西。 我心里越想越害怕,脑子里总是没来由想起老痒那位抬起头却没有脸的母亲。物质化就是这样,老痒都是我自己脑子里幻想出来的人,更何况他的母亲,当我幻想不出来的时候,就成了胡思乱想,就搞出了鬼模鬼样把自己吓个半死。 也许我是从小受荼毒太深了,这会儿无论如何摆脱不了恐怖的幻想,总觉得他不转身看我,一定那后面是我不想看见的脸。我就那么杵着,他不动,我不动。没错,我比谁都害怕物质化,虽然我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精于此道的人之一,但我受这个影响也最深远,闷油瓶用这个对付我,确确实实令我生气,并且恐惧。 "吴邪,对不起。" 那人没转身,却是先道歉,我此刻什么都听不进去,我就想他快点把头转过来。 闷油瓶自己平时对人不理不睬,他察觉别人对他不理不睬的弧也很长,总之等我脸都绷得冰凉,他终于转头看我了。 他看我顶着张青白的脸长出一口气,愣了下,"吴邪?" 我摇摇头,不想说话,累,折腾了一天一夜,担惊受怕,我就想好好睡一觉。 我摔床上睡到下午,睁开眼就是一阵头疼,摸了下额头,发烧了。 都说人吓人吓死人,只要是恐惧,就一定会对健康造成负面影响,尤其是物质化带来的恐惧,从记忆之初就伴随着我,因此禁不得一吓,这就给吓出病来。 闷油瓶也不知道去哪了,瞎子一出来就直奔北坡而去,看来是有所斩获。我起来摸了颗消炎药就了两大杯水倒进肚里,倒头想继续睡,谁知精神头不好,床头的气味分子倏忽入脑,我心里还在嘟囔"不好",眼前已是另一番景象。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后,这回闷油瓶在了,就坐在床边。我坐起来朝他伸手,他接住了抱我过去,给我喂了两口粥。 "吴邪,让解雨臣停手。" 我摇摇头。 "吴邪?" "我都跟你说过我们的打算,为什么要停手?" "你不是已经看见了?" "这也是你给我安排的?" "你一定会问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就那么确定我想知道董灿的事?"我语气不好,也许他没料到我会给吓得生病,把毒液洒在枕头上让我在睡梦中好好看看发生了什么,结果差点儿让我就此醒不来。 婷婷那里的太空眼计划看来真的有用,骨质特征扫描后,匹配张家人骨密度特征数据,不仅是活着的,就连巴乃祠堂的那些尸体都定位到了。 接下来,就是按部就班地一个个抓,任他再怎么易容装蒜,也是插翅难飞。 闷油瓶看着我,他心里可能着急,但我眼下头痛心慌难受得自顾不暇。 "你大可以捡你想让我知道的事情来告诉我,我信不信有什么要紧?或者说,让我相信这一切,对你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你受了山顶清晨瘴气的影响,我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对不起。" 原来是瘴气,不是吓破胆,这让我好受了几分。 "你别急。人是要抓的,按原计划,不动真格的,不能让某些人真正在意。但我不会让他们立项调查,这点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张家的秘密,这些人,不会成为实验室解剖对象。" 我拍拍他手,小伙子也相信我,这就继续给我喂吃的。 "婷婷抓人是可以的,家族嘛,说白了就是个团伙。可要说立了调查项目,那她可就是要掀老九门的家底儿了!" "你没过说要抓人,连张海客都被抓了。" "别怕,就像你只是小小地骗了我一下,我也最多就那么小小地吓唬吓唬大家伙儿。" "速度太快了,从解雨臣回北京才不过一周。" "所以说,信息社会,科学超越鬼神,扫描不过半天的时间,导入数据模板,超级计算机那么一搜索,最多也就是半天,张家人分布图跃然纸上。真正花时间的是如何去动用这门技术,如何将私底下的数据偷出来。" "吴邪,你生气吗?" "是的,把青铜珠交出来,全部。" 闷油瓶倒是不敢不听话,乖乖交了个鬼玺出来,打开底座,里面居然是中空的,正好放了一大块熟铜块。 我瞪着鬼玺,敢情全是假的!受伤也是假的,鬼玺是为了代替水晶隔离物质化因素,星河盏已经放回原地。拿了导性更为良好的熟铜,从机关里放进去被传导上辐射物质,而后取了赶回来。因为在捡拾过程中多多少少受了物质化影响,因此那天晚上他整个人傻愣愣地,还问我会不会觉得他很奇怪。我有犁鼻器,就算他再奇怪,我也坚信他就是本人,比他自己感觉中的自己还更像他自己。 "以后,不许对我用这个。" "好。" 我知道闷油瓶对这东西好奇得很,他并没有亲眼目睹过秦岭的青铜大树原址,他曾经所用以将我物质化的东西,应该是张家宝藏之一,而如今在我这里看见了本源物质,他很想去研究研究,试一试,玩一玩。这个我懂,可他也明白这东西危险,尤其是我这种意识流生物,一旦陷进物质化世界,一旦淡漠了自我意识,将是极其危险的,因此他只能偷偷拿来把玩把玩,并不想跟我提出来让我为难。 "我怕这个。曾经有个物质化出来的人,到今天还活在我心里。起灵,我不想在心中建立起第二个你,因为我根本推不翻那种存在感。" 闷油瓶不吭声儿,我知道我这么说显得不公平,我自己才拿着青铜珠跟小花大玩物质化,却不许他拿去办他的大事儿。 "我知道这么说有点儿霸道,如今的我也不会轻易被物质化,但你不懂物质化对人深入影响的底在哪里,只要骗过一个人赖以判断对象的方法,任何人都会被物质化,正因为我知道有这个未知存在,才会让我变得不相信你,或者说不相信我看到的一切。" "知道了。" 普通人只会有受影响和不受影响之分,我却是通过分分秒秒的否定判断来区别自己是否受到了物质化,只要我意识到身边有这种物质,我会对一切都产生质疑。 "还你。" 他把东西老老实实放我手里,表情也老老实实,低头不说话。 "就算是要用,你也拿太多了。你难道不知道自己也会受影响?当你看见我的时候,就会凭你的臆想和推测来判断我的行为,你觉得我会怎么做,你就会看见我确实那么做了,即使我在你视线之外停止了动作。" 闷油瓶被我说中了症状,一头扑我身上。 "我知道,但是我无法幻想出董灿的样子,因此我以为我可以找出他。"他是智商太高了,既然物质化源于大脑库存,那么大脑里那个盲点一经物质化,反而变得无所遁形。就好像我闻不到瞎子的气味,所有别的气味到他在的地方断开了,他的位置不言自明,当他因为物质化而去重看这个世界的时候,一切都是清晰熟悉的,而只有董灿,是模糊的。 就好比我看老痒的时候长相动作无比清晰,可当我幻想到他母亲的时候,成了无脸人,那么这个无脸人,就是问题所在。如果我能确定周遭的一切与物质化开始之前都是一样的,那多出来那个我没见过的东西,就是问题所在。 "你现在还没完全脱离,很难受吧?" "恩。" 我起床准备把所有物件儿换洗掉,他愣愣地看了会儿,随即站起来帮忙。这个是十分难受的,他会看到自己似乎已经在做某件事了,其实只是他脑子以为自己在做,因为他现在知道自己处在物质化中,就好像处在一个棱镜世界的边缘,里面一个自己,外面一个自己。 我也头昏脑胀,把床单被套枕头卷成一团往窗外一丢,扯了新的换上。再把衣服裤子全扒下来装塑料袋里,一样地扔出窗外。而后拖起他滚进浴缸里,放满一缸水,泡几分钟,打开塞子放了,再装满,往复几次,觉得自己实在是要睡过去了,就起身擦干睡觉。 等我囫囵着睡醒过来,发现闷油瓶不在床上,一个机灵,想了几分钟,才意识到我晚上把他落在浴缸里了! 我推开厕所门,只见他侧卧在里头,水早就干了,这货睡得正安稳,对我闹出的动静毫无反应。 他陷在物质化中,一安静下来就会被自己的思维惯性引导,以为我还在跟他泡澡,以为我就在他旁边,而且会模糊了时间的概念。 我抱他的时候,他一下子惊醒了,眼睛瞪了瞪,似乎吓了一跳。 "是你幻想中的我更火热还是我本人更火热?"我忍不住调侃他,烧退了,心情也好了。 闷油瓶跟个傻逼一样,干眨巴眼睛,一副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你就在这浴缸里睡了一晚上,怎么想的?怪我昨晚说了你呢?" 小伙子下巴搁我肩上,整不明白自己在吴邪身边眯了一下怎么天就亮了,或者在想到底陪他泡澡那个是我,还是现在这个是我,如果这个是我,又为什么把他丢在浴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