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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齿相依,冰凉,温存,点到即止。 绿灯亮了,车鸣不绝,后面的人不停按喇叭催促。 霍良深端坐回驾驶位,松手刹,缓缓起步。 奚薇点了根烟,按下车窗。 忽然听见他皱眉骂声了:“Shit!” 她微愣,不明所以:“怎么了?” 霍良深有些烦躁:“开错路,还得绕一圈。” 奚薇一直没什么情绪上的波动,对刚才那个吻也反应很淡,此时轻声说:“没关系,不着急。” 他急于找到话题,问:“你今晚不用上班吗?” “不用,轮休。” 接下来又不知该说什么了。 到下一个红绿灯,漫长的等待,电台还放着歌,还是粤语的,奚薇问:“这次唱的什么?” 霍良深也点了根烟,手腕搭在方向盘上,回说:“难得有情人。” “很老的歌。” “嗯。” 抬眼看向跳跃的数字,还有三十秒。 时间还算充足,可以完成一次细致的接吻,刚才蜻蜓点水,太仓促。 霍良深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奚薇没有拒绝,只是手指忽然被火烫了下,等她把烟掐了,霍良深捏住她的下巴,不由分说地贴近,继续在她的唇间温柔流连。 奚薇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过了,心里潮潮的,仿佛落了一场雨,猝不及防。 霍良深企图在她脸上找到羞涩的痕迹,哪怕一丝绯红也好,但可惜什么也没有。 接吻之后,她把座椅调低,闭眼睛休息,而且很快就睡了过去。 霍良深觉得她似乎一直都很累,很疲倦,像一只瘸腿的掉队的大雁,飞了很久,找不到栖息的地方,而他的车子是临时停靠的港湾,歇一歇,也许醒来就要道别。 霍良深关掉收音机,车内幽暗沉静,但愿她能做个好梦。 约莫一个小时后,奚薇醒来,发现窗外街景十分熟悉,原来已经到了她家楼下。 “你怎么不叫我?” “看你睡得很熟,不想吵醒你。” 奚薇解开安全带:“家里乱,不请你上去了。” 霍良深“嗯”了声:“改天见。” 她不带半分留恋,推门下车,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 …… 晚上徐邵打来电话,用兴师问罪的语气调侃:“哥,听说你交了新女友,怎么没告诉我?” 霍良深不以为然:“你现在知道了。” 不用想也能猜到,父亲一定气急败坏地向姑妈抱怨,添油加醋地控告他们今晚的恶行。 “舅舅气坏了,他说这是你交过的最令人讨厌的女友,粗俗无礼,缺乏教养,你一定是脑子出现问题才会和她在一起。” 霍良深轻笑:“没那么严重吧。” 不过,他们算是男女朋友吗?竟然有些不确定。 徐邵问:“老实说,你是不是故意找了个不良少女回来气舅舅的?” 霍良深想了想:“她和我同龄,应该不算少女。” “到底是不是托儿?” 他愣了,好像,原本是的,不过现在不是了。 “有空我带她出来玩儿,你自己问吧。” 徐邵听到这话愣住,有点难以置信:“真交女朋友了?你还想带出来招摇过市,菲亚姐知道了怎么办?” 霍良深说:“菲亚不是在肯尼亚喂狮子吗。” “人家是去做义工!”徐邵喊道:“你没有关注她的推特吗?” “我不怎么玩推特,她最近还好吗?” 徐邵说:“我看了她的VLOG,住在那种简陋的志愿者之家,每天去孤儿院上课……一个富家小姐,长得那么漂亮,条件那么好,明明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你瞧瞧人家的思想境界,哥,你不可能找到比菲亚姐更好的伴侣了,她不就是说普通话费劲,口音有点搞笑嘛。” 霍良深摘下眼镜,轻轻揉捏鼻梁,不准备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菲亚的确是个天使,她向往精神世界的富足,从学生时期就常常参加许多活动,追求男女平权,反对种族主义,虽然家里做很大的生意,可她不喜欢资本家的做派,宁愿花时间关注底层人的生活。 可想而知,霍爸爸那种金钱至上的嘴脸在她眼里何等不堪。 为数不多的几次相处,父亲始终在谈论他的项目、名车、豪宅,以及打听她父母的生意动向,菲亚倒尽胃口,私下里嘲讽:“亲爱的,你爸爸就像一个失败的脱口秀演员,听他讲话是一种煎熬,真的,无趣极了。” 父亲那边也埋怨:“她为什么当着我们的面一直和你说英文,明知道我听不懂,什么意思?” 其实这种矛盾并非不可调节,反正他也不跟长辈住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不多。但他和菲亚终究是两种人,他不可能放下工作陪她满世界跑,接受精神洗礼。 而奚薇,则是另一种极端。 她的生活重点是挣钱,为生计奔波,混迹在芸芸众生里,没有高尚的追求,不关心世界的苦难,她甚至显得冷漠,麻木,不通情理。 这样一个女人,当她动情时会怎样,她热切地爱着时又会怎样。 霍良深想起车里无声无息的亲吻,那么美妙。 可她竟然到现在还没有给他打电话,连信息也没有,难道就一点儿也不上心吗? 思绪至此,不由笑了笑,果然他无法摆脱男人的劣根性,对得不到的永远有征服欲。 第 6 章 因为店里人员变动,重新排班,奚薇被调到了早班,工作时间从上午七点至下午四点,白天比夜晚忙很多,通常两个人守着。 这样一来,再干家政是不行了,得慢慢找到别的活儿,否则空出那么一大把时间,可非常难熬。 好在霍良深的出现稍微填补了些许空白。 傍晚奚薇下班,刚回到家,洗了个澡,他的电话打来,约吃饭,说有几个朋友想聚一聚。 她在衣柜里找到一条吊带裙,大概四五年前买的,不便宜,她以前很爱打扮,衣服鞋子都买好的,只是很久没穿过,自己也觉得陌生。 霍良深的车子等在楼下,见她娉娉婷婷地出来,倒有些目定魂摄。 所谓惊鸿一瞥。 要是仔细化个妆,还不知多明艳呢。 “今天心情好吗?”他不由得问。 “还行。” 到了会所,下了车,霍良深牵着她的手进去,包房里已经有五六个男女等在那儿,看见他们进来,有些愣怔。 陈皓和徐邵没想到他会带奚薇来。 这里有位白小姐,对霍良深很有那么点儿意思,大家心里都清楚,于是眼下难免尴尬,再偷瞄白小姐的脸色,果然僵得厉害。 席间众人有意无意地观察奚薇,只见她安安静静的,几乎不说话,也没有初入新圈子的紧张局促,像是游离在外,不太合群。 “奚小姐的纹身好酷。”徐邵称赞。 她说:“谢谢。” “在哪儿做的?” “步行街。” “会不会很痛?” “还行。” “……”真是个话题终结者,好难聊,徐邵摸摸鼻子,感觉上头有灰。 场子忽然冷下来,霍良深一边给奚薇夹菜,一边替徐邵解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