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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你跟我来一趟。”方渡寒听着他们争论,自己起身离席,把方铭带到了门外池边。 “哥?怎么了?”方铭看着他神色,隐隐觉得自己要倒霉了…… “我听李羿陵说,这几日,你军营的事儿都处理的不错,想来也能独当一面了。”方渡寒笑得促狭。 “别……别说了!我不听!”方铭扭头就走,被方渡寒一把拉住,胳膊被他拽得生疼,方铭在心里哀嚎,这人虽然受了伤,单手都能把自己给治了。 “多好的机会啊,千载难逢啊方铭,培养你成为戍边大将的时候到了!”方渡寒假惺惺地说。 “我才不干!你知道这几天我有多累么?好不容易把你盼醒了,你就想跑?这威戎军说是方家的,其实就是你方渡寒一人的,得了便宜还想让我替你看家护院,没门!”方铭翻了个白眼,你想去追求幸福潇洒自由,那我的幸福呢? “哦。你还惦记那小道姑呢是吧?”想起那像饴糖一样黏人的小姑娘,方渡寒笑了,“看不出来啊方铭,还是个痴情种呢?这样吧,只要你留下,府内的侍女、舞姬,你随便挑,随便玩!” “呸,都是你玩剩下的,我才不要。”方铭此役也算护国有功,有了底气说话也硬气了。 “啧,说话要讲良心,顶多上手捏两把,别的我可没干。”方渡寒正色。 “我不管,反正我只歆悦黛瑶一人……”方铭嘟囔着,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你这心思,她知道么?” “应该不知道。” “李羿陵这次就是要去清静观隐修,我跟他一同过去,替你说说,如何?”方渡寒信口胡诌。 “真的假的……”方铭虽然不信,但确实不好意思冒昧去观中打扰,自家堂哥脸皮厚,这事儿交给他倒是……挺合适的。 方渡寒看他有所松动,马上趁热打铁,拍着他肩膀道:“你等着,两个月之内,我一定把这小道姑给你从蓟州带过来。” “见不着黛瑶,你说怎么办?”方铭半信半疑。 “随你处置。”方渡寒挑眉。 第28章 棋势开阖 气势恢宏的燕都华昭皇城,这几夜灯火通明,琉璃瓦下的朱柱门窗间穿梭着憧憧人影,宫灯照耀在澄澈庄严的汉白玉石基上,几如月中宫阙,更给黄瓦红墙增添几分雍容华贵。国丧加上新皇登基,够群臣忙活几个昼夜了,众人都是久居官场的老手,均早做好了侍奉新主的准备。 江栋卿悄然从崇楼之上走下,沿着宫中墙角暗影,绕过人声喧闹的太和殿,径直奔至西华门,他已换了便服,回首向那金碧辉煌,规划严整的华昭城中望去,心里暗叹一声,转身离去。 穿过漆黑的门洞,是与宫内迥异的安静,江栋卿看到一个熟悉的老者在树影之下徘徊,旁边是一辆马车,他忙上前去,低声问道:“阁老怎么来了?” “来送江总管一程。车上说话。”颜望山伸手做引,两人进了车中,马车疾行而去。 “江大人现下往何处而去?” “江某的妻儿已在燕都南城门外等候,阁老将我送到南门就好。今夜我们就赶回兖州老家……这皇城,此生可能再不会回来了。” 江栋卿心中惆怅,但却也庆幸自己还能囫囵着身子过太平日子,这已是作为内卫总管所得的最好结局。 马头调转,车夫往南城驾车,颜望山继续道,“内卫的事,都办妥了?” “千名内卫已遣散出城,众人的籍帐我已经尽数销毁。”江栋卿低头瞧了瞧自己包裹中的内卫官服,“皇上宅心仁厚,早为我们存了几年的俸禄,足够弟兄们隐姓埋名,安身立命了。” 颜望山颔首,“这新皇继位,李淮景最不能放过的就是内卫,如此老夫便放心了。 “您和皇上的关系密切,这也是众人皆知的事情。”江栋卿忧虑道, “阁老,您……也要多加小心啊!” “老夫为官四十年,傍着个同凤阁鸾台平章事的名头,李淮景暂时不会动我。”颜望山心里早有了计较,“一把老骨头,蹦跶不了几天了,待他登基老夫便告老还乡,正好给那董之涣腾出位子来。” “皇上并不是没机会回京,为何……”江栋卿还是忍不住,低声问道。 颜望山捋了捋胡须,他了解李羿陵的脾气秉性,知道他不想再因内战搅的大周不宁,还有就是,他可能想借机深入草野观察政失之处……不过这也只是猜测,想到眼下国库的事,颜望山不禁一笑,隐晦道:“因为宫里有一大堆烂摊子,在等着李淮景收拾。” 山衔好月,清溪泠泠,蓟州挂月峰清静观旁,萧竹与几个徒弟坐于亭间席上,饮茶夜话,也正好在谈论此事。 “陛下这样做,他自己倒是轻松了,找个地方躲起来,天下之事全然不必cao心。”二徒弟纪守一笑道,“此前他来咱们观中修行,我就觉着他和大师兄合得来,清静无为,没个皇上样子,现在倒好,正赶上他叔叔篡位……”说到这,纪守一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一样,俯身低声道:“他不会来咱们清静观修道吧?那可不行,李淮景非得把咱这座山头铲平了不可……” “你能不能少说几句。”邱子鹤冷着一张脸训他。 “咋了,我说错了?” 纪守一脖子一梗,“每次说起皇上你先不乐意了。” 邱子鹤没理他,阖眼念自己的经。 萧竹望着晴朗夜空,叹道:“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陵儿这是……以退为进啊。” 邱子鹤闻言微微睁眸,“损而不竭、深不可测……上善若水也。”他想起李羿陵还会心念微动,但已较之从前平和许多。 “师父,您说此次回山师兄变了……我怎么看不出来哪儿变了?被晒黑了?”孔黛瑶眨着一双无邪的大眼睛,在邱子鹤身上上下打量。 萧老人打趣她:“瑶儿也变了,不缠着子鹤了,仿佛另有心上之人啊。”自邱子鹤从西北回来,仿佛脱胎换骨,孔黛瑶也不再缠着他,萧竹心下了然,这两个孩子都成长了。 “哪有!我……我那是想一心随师父好好修行!”想起方铭的身影,黛瑶脸色绯红,无力地辩白。 “就你?算了吧,你看哪个道姑捯饬得有你好看?臭美还不承认!” 纪守一嘴欠,最喜欢逮住机会损自己的小师妹。 “修行之路艰苦卓绝,你父亲孔啸然把你送进道观的时候,贫道本不想收下,抵不住他一再请求……这些年你虽在道观长大,贫道却没对你严加苛求,瑶儿现下已经长大,若有自己的打算计较,老夫都依得……”萧竹一脸疼爱地望着她,黛瑶眼圈一点点红起来,嗔怪道:“我没那个混蛋父亲,这世上我的亲人只有师父和师兄,我才不愿离开师父……” “好,依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