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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Chapter 2



    衣冠楚楚的白痴目下正在酒店楼梯间里,皱着眉用七分难以理解混合三分担心的眼神看着她。

    松都刚刚用威士忌泼了一个女的,然后再拿厚实的空杯子砸了那人的男伴,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在众人的尖叫声中,她选了瓶便宜点的V.S.O.P拎起,在空中甩出残影,逼退了几名冲过来的应侍生,正欲酣战,却猝不及防地被某人从乱局中拽走,拉到了安静无人的地方。

    或许她会在某个平行宇宙里成为武打明星,七十岁拿下奥斯卡奖。松都恍惚想着,酒精让她的网购的99包邮高跟鞋的鞋跟软得像棉花,她一脚没踩稳,撞在冤大头白痴怀里,顺势扶上了对方的腰。

    “嗯……我好像有点不舒服,好热哦。”松都把头埋在对方颈间,口红蹭在了质地良好的设计师款衬衫的领口上。

    “…………”白痴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

    “……”

    两人无声对峙了一会,松都没有等到预料中的效果,突如其来的烦躁感让她反手结结实实给了那人下巴一下。对方后脑勺撞墙的闷响稍稍抚平了松都内心的不快,白痴娇气又大惊小怪地摸着自己被撞痛的地方,忿忿不平地瞪着她。

    “我说我不舒服!你没听到吗!”

    松都先声夺人,振振有词。

    “……你喝的是调酒不是催情剂。”

    白痴开口了,声音还有些怒气。

    白痴又自我调节深呼吸了几下,声音依旧很冷淡,但是少了些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要我送你回去吗?”

    “随便。”

    “那就是要咯。”白痴从口袋拿出手机,似乎准备打给司机。

    “要。”松都眨了眨眼,酒精魔法让一切不愉快过往带来的防御壁垒消失,轻巧灵动的家伙似乎又回到了这具躯体,她狡黠地笑了笑,“但是具体是谁送我回家,都随便了。”

    白痴脸上的表情消失了,只有那双黑黢黢的眼睛还在审视着她,让松都在醉酒中也回想起了一张恐怖的脸。

    松都的笑意一点点消失,两人又陷入沉默中。

    “我先把你送到车里,然后回去会场处理刚刚闹剧的后续收尾,再送你回去,可以吗?”

    疑问句,不容商量的语气,顾畔。

    啧,怎么是这个麻烦的家伙。不过没关系的,对付这个白痴只要稍稍示弱就好了,松都酝酿了一下情绪,轻轻捏了捏对方右手小指,“那不要离开……太久,可以吗?”她低头嗫嗫着,重新靠回对方怀里。

    “……好。”

    沉重的气氛消失了,顾畔一如既往地收放自如真是PUA达人,松都想着,被顾畔搂着肩膀扶进电梯时打了个酒嗝。

    但是她松都也不是吃素的。

    松都醒来的时候下意识先去找手机,突然几十条未读消息让她直接吓醒,以为手机产生了自我意识直接帮她借了小额贷款。摸了摸眼睛才看见,是中学那群女的,以昨天给她打电话的那个为首,发来一堆有的没的的话。

    啊难道父母要挂了她终于要继承遗产重新富裕了吗,还是她穿越回中学时代了?可恶这次重生一定要先知先觉直接找个未来的金主cao了然后带球跑,这样就不愁吃喝了。

    松都打开手机日历,松都关上手机日历。松都黑着脸点开信息。

    Mumu:我草,你真的牛逼

    Mumu:给你打电话你还要死要活不来

    Mumu:结果你不仅来了还直接半场就把顾畔带回去了,你没看被你收拾的那几个人脸色有多搞笑

    Mumu:你跟阿顾……你们俩还是一直有联系啊?

    Mumu:阿顾脾气好好还替你道歉,不然谢芸芸的男友都要报警了,我笑死

    Mumu:苟富贵勿相忘

    Mumu:咱俩一直好朋友,友谊长存~

    松都大脑宕机了一秒,顾不上那些恶心信息的内容,就从坑坑洼洼的床垫上鲤鱼打挺坐起身。阳台兼厨房那块地方传来了些响动,松都探头看去,只见梦中未来金主垮起批脸,穿着皱皱巴巴的衬衫,一边抱怨着没找到喝的一边走回客厅的床垫边,然后在松都惊愕的目光中抓起被子一角,自然而然般地钻回被窝,侧过身睡起了回笼觉。

    顾畔昨天在自己的垃圾堆里留宿了?

    松都拉起空调被,看到自己只穿了一件宽松T恤,下身空荡荡的,连条内裤都没有。她突然觉得命运的幽默感有些惊悚,顾畔昨晚在这张贫民窟床垫上跟自己做了,感觉po到社交平台上大小也能算个热点了。

    “我没清醒地性同意你就cao了我,这算性侵。”松都踹了一脚身旁的人,“从我的床上滚下去,强jian犯。”

    “……好困,你能不能等十点之后再发疯。”

    “这种恶劣行为不能被纵容。”她又踹了一脚,劲更大了一些。

    顾畔一向起床气不小,有些恼火地也坐起来,衬衫领口处还沾着松都昨天的口红。

    “你要干嘛?”

    “你在这种地方都睡得着?”松都绕开问题反问道。

    她就是见不得顾畔一副无事发生的淡然样子待在自己旁边,本来想说“滚出去”的,但是按着顾畔的性格应该真的就滚了。

    松都暂时还没那么想让她立刻消失,暂时。可能是因为她大概两年没看到这张臭脸了,熟悉的焦躁和隐隐的恐惧感又爬上松都的脊柱,让她牙根有些打颤。

    “你不也在这里住得挺好,我昨晚扶你上来路上还看到你房东了,感觉有点像嗑药的那种。”顾畔打着哈欠,挠了挠下巴。

    “那完蛋了,看到我跟您这种上流社会人士一起成双成对恩爱出入,那个死肥猪可能要涨房租了。”松都冷笑了一声,尽量选了些恶心对方的字眼。

    “我以为你已经准备让我付你的房租了。”

    “正有此意。”

    “那躺过来吧。”顾畔还是一副困得要死的样子,眯着眼拍着自己身旁的位置。

    “干嘛?”

    “我可以抱着你再睡会。”

    “……?”

    “我给你付房租,我们现在不是那种金钱关系吗,你过来陪我躺一下。”

    顾畔的样子就像两人是交往中的情侣一样自然。

    又来了,松都咬着牙。又是若无其事的样子,就好像两人间一切龃龉从未存在,风轻云淡地轻轻揭过。

    松都想,或许她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比起女明星或者其他大家闺秀,她可能是某种更新奇一点的口味,毕竟有人喜欢马卡龙一般的甜腻,但也有人喜欢咖啡的苦涩,顾畔这种追求刺激感的人就这样波澜不惊地把新奇的味道当做人生调味。

    “……松都?”床上的人半晌没等到回应,支起脑袋再度问道。

    “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