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胶着。 熟悉的名字回荡耳边,震入心魂,在混乱的意识里,艾秀找到了与这个名字相关的回忆。 那是她找了许久,担心不已的弟弟。 艾秀终于回过神来:“艾亓?……是艾亓?!你…你回来了?” 江纾点点头。 她怕这是个梦,是假的,伸出手想要触碰江纾,却在半空中瞧见自己手心里的脏污时尴尬停下。 几次欲言又止后艾秀扯起嘴角勉强笑着道:“你终于回来了……” 只是这笑却比哭还要难看。 她找了艾亓很久,可每次都是这样,等到绝望,没有希望了,老天才舍得把艾亓送回到她身边。 江纾知道她为找自己吃了许多苦。 但没有办法,身不由己。江纾轻叹一口气,直接揽过艾秀叹道:“辛苦了…,jiejie。” 艾秀猝不及防撞进他怀中,惊觉弟弟居然已经比她高半个头了。 江纾模仿着记忆中小时候艾秀的手法,一下一下轻抚艾秀的秀发,对她道:“哭吧,哭累了就睡会儿,一切会好起来的。” 以往这种时候艾秀会反过来安慰他,可能是今日受的刺激太多,也可能是压抑得太久了,她没有立马抽身而退,而是头低垂着,静静趴在江纾肩膀上。 良久,江纾才听见一声极细微的吸气声以及感受到肩上衣物传来的湿意感。 静默片刻后,艾秀整理好心情,抬起头,退出江纾的环抱,除了眼眶微红一点,她的神色跟以往没有多大区别。 依旧是那样温柔,完美jiejie形象。 只是她的眼中,多了几分坚毅。 江纾看着她,想起刚刚进门时艾秀的举动,心里猛然间迸发出一个想法: 或许艾秀早就为自己想好了后路。 刚刚那种情况下,艾秀心里无助又彷徨,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所有的负面情绪先一步倾泻而出,等意识到他是谁后,她就收起了软弱的性子。 因为她习惯了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在弟弟面前,她的潜意识在告诉她不能倒。 艾秀,坚强到令人心疼。 江纾本是一只AI,他的感情世界贫瘠,如同一张白纸。 秦墨给他增添了一笔浓重的色彩,那是爱情;这个世界他看到了艾秀对艾亓的付出,明白了何为亲情。 江纾:“谢谢。” 他的语气郑重,冷不防收到这一声道谢,艾秀有些摸不着头脑:“谢什么?” 江纾没有多说,摇摇头道:“没什么,收拾吧,免得今晚忙不完。” 郭武生前只知道混吃等死,空有一身强壮的体格却不干活,每天就和一群狐朋狗友喝酒鬼吹。 现在快要天黑,他们有一晚上的时间清理现场,等到明早,那些人就要来了。 江纾去拿了一个麻袋。 他的想法很简单,晚上没有村民会出来走动,他可以趁这段时间把尸体运到海边。 尸体已经冷却,沉甸甸的,江纾扯过麻袋,从脚开始装。 郭武死的时候没有瞑目,圆睁的双目正好对着他的方向。 不知他是看见了什么,常年酗酒导致浑浊的眼球里竟也能迸发出不可思议的光亮。 惊讶、恼怒、恐惧、乞求。 江纾从他的眼睛里读取出这几种信息。 凶手没有一刀毙命。 郭武身负二十多处刀伤,刀法杂乱无章,伤口不深,却排列密集,不像是为了杀死他而下手,更像是为了泄愤。 奇怪的是这二十多刀没有一刀是致命的,真正的致命物是射中大动脉的竹箭。 刀伤只是加快了郭武的死亡。 竹箭这种东西很少见,只有村里面有头有脸的人物才会用这些,他们家连弓都没有更别提箭了。 所以说,导致郭武死亡的人……不是艾秀。 “砰砰砰——” 没等江纾细想,巨大的敲门声突然响起,一声高过一声,跟放贷的来要债似的,粗重且紧促。 接着,是一句中气十足的吼声。 “开门!” 透过院落的大门,细细碎碎的说话声从门外传来,显然来的不止一个人,江纾看向艾秀,刚好艾秀也在看着他。 他们一动也不敢动,噤若寒蝉,江纾用眼神示意怎么回事,后者摇了摇头。 五分钟过去了,外头敲门的人群却没有因此散去,反而斗志愈加昂扬,一副不开门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艾秀率先撑不住,一抹冷汗自她的额间滑下,她朝江纾比了几个手势。 意思是:你走后门,我去开门。 江纾想也不想果断摇头,把艾秀一个人留在这里,他不会做,也不可能会做。 “快开门!不然老子撞门了!” 人的耐性有限,特别是脾气火爆的人,门外首当其冲的那位大汉已经憋不住火了。 一阵沉默过后,他把门踢得巨响,锁链在蛮力之下不负众望的松了几分。 江纾闭上眼睛,拽着麻袋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几番挣扎后,他睁开了眼睛,对艾秀道:“我去开门吧,你去后面躲躲。” 艾秀急急道:“不行!” “我有办法。”扔下麻袋,江纾绕过她往门口走去。 艾秀来不及阻止,手刚微伸,就见一群人迫不及待涌了进来。 首当其冲的是郭武的好兄弟张山,后面跟随着一群村民,有男有女。 他们一进门就朝郭武的尸首走去,跟闻着味寻来似的,目的性极强。 屋里的狼藉一触目,张山就揪起江纾的衣领,把他拎到跟前,脸色扭曲,怒目切齿道:“你他妈把阿武杀了?” “不是我。”江纾定定地看着张山,“我是在救他。” “救他?”张山冷笑一声,“要不是有人举报,我都要当真了。” “可以啊小兔崽子,胆子不小嘛敢杀姐夫。” “你姐教不了你做人,让你老子我教你。” 话音未落,张山一拳就砸在江纾肚子上,江纾没料到这种局面,被他像破布娃娃一样扔到地上拳打脚踢。 原本龟缩在角落的艾秀站不住脚了,扑到江纾身上,张山见状反而打得更狠,嘴里不干不净地臭骂着: “妈的,女表子!贝戋人!浸猪笼都嫌轻!” 男人打女人天经地义,女人打男人惊天动地。 岛上所有人都这样认为,包括来看热闹的那些村妇,她们站在外围,目睹这一切,眼里的神情竟跟男人的如出一辙。 一张张无动于衷的嘴脸划过眼帘,像在嘲讽。 这个岛还有救的必要吗? 江纾有那么一刻明白了,明白古峷杀人的用意。 愚昧无知,懦弱无能,恃强凌弱。 这些人活着,就是在浪费空气。 江纾很少动怒,但不代表他没有脾气,不代表谁都可以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