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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我带你回家

    初中部的消息传得很快,池意臻一向游离在群体之外,对他们口中的八卦不感兴趣,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她看到的景色很贫瘠,她在看对面实验楼的天台,几乎每学期都会有人爬上天台,选择一个合适的时间坠落。

    “砰——”血rou模糊的画面对她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她的面容平静,冷静地思考着死亡的时候那些人的脑子里会在想什么。

    班级里聒噪的讨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的耳朵被迫接收了一些信息。

    “cao场上有个Omega发情了,好多Alpha受他信息素影响失控,好吓人。”

    “那个学长啊我还在上届的级草评比中看到过他,他长得很漂亮,怪可惜的,发情期怎么不做好措施呢。”

    “对了,好像那个人和池意臻一个姓,叫……叫什么来着?”

    “池秩,秩序的秩,他的名字很特别,我就记得很清楚。他和池意臻是不是亲戚啊?”

    ……

    隐隐约约听到了熟悉的名字,池意臻蓦地回过头,面带微笑地向说话的人进行确认。

    “啊……是的,你们认识吗?”

    对面的beta莫名其妙地露出紧张的表情,斗胆多问了一句。

    池意臻笑意不达眼底,平时一句话也没有说过的同学现在却对她的人际关系产生好奇,他这个问题,她该怎么回答好呢。

    “是啊,我们认识。”她站起身,到底是承认了,但并没有更进一步的说明。

    旁人也无法从她的表情中判断那个Omega和她是什么关系,因为她从进入这个班级以来一直都是这样——脸上挂着温暖和煦的笑,看起来亲切友善,但怎么会有人在任何情况都维持着这样的笑容呢?而且与她对视,会有一种自己被看透的羞耻感,仿佛所有的伪装在她面前都是透明的,这实在有点吓人。

    池意臻没有再多说一个字,问这个问题的beta已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有的话可以和合适的人说,但不是每个人都适合谈论这个话题。他揉了揉鼻子,撇过脸默默低下了头,心中为自己的越界自责。

    池秩被送到了医务室。

    他的床前守着几个老师,班主任正嘀咕着给他监护人打电话怎么听到的是一道年轻稚嫩的声音,池意臻就来了。

    实际上,池秩的监护人填的是管家,但是很早之前池意臻就要下了管家的号码,之后如果有需要给监护人打电话,电话会打到她的手机上。

    “我是他的meimei,对……我可以进去吗?”

    几位老师面面相觑,随后一位老师扶了扶眼镜,侧身给她让路,“当然可以,他现在身体虚弱,下午估计没办法继续上课了,如果方便的话请你们家长过来把他接回家休养。”

    “好的,我会给他们说的。”池意臻乖巧应下,明明语气没什么问题,但听者却有种古怪的被敷衍的感觉。

    几位老师在医务室待了一会儿才离开,他们也有其他的教学任务,总不可能一直陪着这位发情期脆弱的Omega学生。

    刚一出门,他们的手机不约而同发出一道提示音,几人看了消息之后抬头相互对视又很快心虚地错开目光。

    学校的意思是让他们把这件事瞒下来,虽然已经通过监控和同学的说辞弄清楚这场事故的来龙去脉,明确地知道加害者是谁,但这所学校的学生身份都非富即贵,校方不想得罪任何一个学生背后的势力。

    此刻班主任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他心慌慌的,不知道该不该庆幸接电话的只是池秩的meimei,他是不是还有机会补救?自己的工作不会这么快就没了吧……

    医务室内池意臻弯下腰,目光充满怜惜地从池秩苍白的脸上经过。

    在睡梦中他的表情依旧惶恐不安,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可以看到手指是使了力气的,指尖攥着被子的布料,似乎在寻找着安全感,努力想要握住些什么。

    但遗憾的是,他失败了,秀气的眉毛拧在一起,脸上的肌rou颤动着,睫毛根部渐渐湿润了,一道不太明显的水痕从眼底滑落,他在睡梦中发出了泣音。

    “哥哥,怎么哭了呢?”池意臻伸出手指用指尖沾了他眼角的透明液体,放入嘴中,舌尖灵活地将泪水撷取,尝到了很轻的咸涩的味道。

    她记事起就没有再掉过眼泪,看到别人哭泣也只会觉得厌烦,但池秩是例外,她觉得他哭泣的时候也是惹人喜爱的,也许这得益于他那张漂亮的脸蛋。

    从他这里验证了在课本上学到的理论知识,她心情喜悦,但目光向下触及到那抹意外的红痕时,她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有人动过她的玩具。

    来的路上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但进来看到他衣冠整洁让她放松了警惕。她将他的衣领扒开,仔细地寻找着其它被污染的证据。

    后颈被人掐过,听说是有个Alpha丧失理智,其他人阻拦不及,他最终还是得手了,箍着池秩的后颈在他脖子上留下了吻痕。

    真恶心呢。池意臻闭了闭眼,想象到那个画面不禁冷笑了声。

    她帮池秩整理好衣襟,然后晃了晃他的肩膀,“哥哥”她在他的耳边喊了一遍又一遍。

    她甚至伸手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睡梦中的人才有了睁开眼的迹象。

    池意臻揉搓着指腹,感受刚才细腻皮rou的触觉,在他睁开眼时不动声色地将手塞进了口袋里。

    “你还好吗?哥哥。”她切换自如,一脸担忧地望着他。

    但若是池秩稍微敏感点,就能发现她的姿态是多么的傲慢——她的双手插在兜里,眼睛自上而下俯视他,审视物品一般眼神中带着点估价的意味。

    “臻臻……”池秩声音委屈地叫着她的小名,他从床上费力地坐起来,喘息着伸手抱住她的腰,把所有希望压在她身上似的,可怜兮兮地恳求道:“我想回家,臻臻。”

    她比自己还要小三岁啊。

    但是,但是……池秩的眼泪夺眶而出,他才不要管,自己说什么臻臻都会答应的对不对?

    他仰脸目光希冀地看着她,好累啊,手上快没力气了,他眨了眨眼,虽然他对臻臻很有信心,内心却因为她的迟疑而忐忑不安。

    他不禁产生了怀疑和自责,臻臻是不是嫌弃他了?眼底的光渐渐黯淡下去,他咬着唇rou强忍着哭泣的冲动,为什么啊,为什么臻臻不搭理他。

    他的力气快要耗尽了,他不敢看池意臻,害怕看到她对自己的鄙夷和厌弃,他低下头,手臂慢慢从她的身侧滑落,肩膀也逐渐垮下去,已然快要到达崩溃的边界。

    却在他最后就要放弃的时候,池意臻抬起他的下巴,微笑着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语气自然地说道:“好啊,哥哥,我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