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炒成天价,大多数人都只能望尘莫及。 那段时间,焦丞或许是幸运buff冲上了巅峰,他竟然在官网抽号抽中了,也就是说只要早点去排队,就能买到他要的尺码,再加上复选之后外婆塞的大红包,焦丞敢打保票,他只要够早就一定能买到。 于是,售卖当天焦丞逃课了,准确而言他晚上一两点就溜出了家门,整整一宿没睡,当时代购没有那么猖獗,焦丞真的买到了,44码的限量篮球鞋。 他满心欢喜地包装好,用漂亮的贺卡写上漂亮的花体字,一切准备就绪,他要给他十八岁的男孩,献上最好的祝福。 那天风很大,焦丞特意躲在原来宿舍的衣橱里,他提前给白掣发了消息,如果能看到,不出十分钟之后,他应该就会出现在这里。 门开了,发出吱呀声。 脚步声近了,焦丞正准备跳出去吓他一跳,却听见其他人的声音。 “cao刚才又看见那个娘娘腔了,隔那么远我都闻到他身上那香水味了。” “谁啊谁啊?”另一个人问。 “就是上周给老白表白的那个男的,我看他最近老来看篮球队打球,果然心怀鬼胎。” “卧槽,好恶心啊…” 焦丞愣了愣,他没想到宿舍其他人会提前回来,况且“告白”?有其他人跟白掣告白了?他怎么不知道。 “看来咱老白真是男女通杀呀!”一个人调笑着。 “你别瞎说。” 熟悉的声线和音调,白掣也在?焦丞有点懵了,明明自己给他单独发的消息。 “那你怎么想?” “我?” “对啊,你是当事人,不问你问谁?你拒绝了吧?” “……当然。”白掣片刻说。 “我说嘛,你怎么可能喜欢男人。” “诶我问你们,如果真有男的喜欢自己,还装作好朋友,你们会怎么做?我最近老在网上看见这种提问。”其中一人忽然八卦地问。 “肯定是绝交啊!” “对啊!不绝交不得恶心自己啊,还暗戳戳地当朋友,放屁吧。” “可不是,女孩那么可爱,谁要和男的谈恋爱。” “白掣要是你你会说什么?”有人见白掣不说话,催促道。 “啊?这有什么好说的。” “说嘛说嘛!”所有人起哄。 焦丞突然屏住呼吸,他把手放在胸口上,“咚”、“咚咚”……一下连着一下,似乎马上要跳出来一般。 “我……不可能啦…但也不能伤害他吧,姑且先同意……然后找个机会,帮他慢慢改正。” “卧槽!还是老白善良啊,不愧是你!” “你这样不会最后也喜欢上他吧哈哈哈哈。” “怎么可能!那么恶心的事情,我怎么可能……” 宿舍衣柜的门突然被大力地打开,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 “啊!这不是焦丞吗?你藏那里干嘛,是故意要吓我们吗?”舍长道。 焦丞没有回应,径直地走到白掣的跟前,不安、惶恐、惊措,这是焦丞第一次看见这样表情的白掣,不受控制的,逃避的。 焦丞突然明白了,什么表白,什么在一起,不过都是这个人同情他、怜悯他的骗局,他也明白了,为什么白掣总是躲着他,为什么对他若即若离,因为在这个人眼里,他是恶心的同性恋,是异类。 无视了所有人好奇的视线,焦丞将手里的盒子塞给白掣,然后两个人对视着,焦丞夺门而出…… 那天天气很好,太阳很大,焦丞却觉得自己寒冷无比,仿若回到了冬天。 走在回家的路上,熟悉的公交车司机按着喇叭催促,他片刻才回神上了车,坐在最后一排,耀眼的阳光刺入眼中,焦丞摸了摸,觉得很痛,揉了揉,却发现有眼泪流淌了出来,源源不断,模糊了视线…… QQ的提示音不断响起,焦丞打开手机。 白掣:阿丞,我手机刚刚没电了,没看到你的消息! 白掣:阿丞你是不是生气了? 白掣:我看见贺卡了,这双鞋我太喜欢了,你肯定花了很多功夫吧? 贺卡?哦,焦丞忘了。 那张贺卡上写的:“我只喜欢你,生日快乐。” 他突然自嘲起来,觉得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腻腻歪歪,“喜欢你”还要加个“只”字,太恶心了。 白掣:对不起……刚才不是故意的,他们逼迫我说,我没办法……对了!你不是之前给我看过一个设计图吗?你说想要一架黑色的模型,我做给你好不好,我去学!你要什么样子的?我都给你做! 对面又发了一条消息出来,焦丞合上。 那么多条消息里,他一直都在找,在找一条“我也是喜欢你”,可是焦丞突然发现,所有的一切倒头来都是自己的奢望,因为白掣从来没有,从来没有说过这句话。 他突然笑了,低头摸了摸膝盖上的另一个盒子,幸好,你没送出去。 这个盒子里,是另一架飞机。 是他的“共度余生”。 即便很多年以后,焦丞慢慢理解一个少年面对群体排异时,会说一堆托辞来掩盖自己,这都是正常的。 可是,焦丞也知道,他不会喜欢了,那样的男孩。 回到家,天色未尽。 焦丞熟练地开灯、开门、脱鞋。 焦建翔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跟谁在打电话,满面红光,从他们的对白听来也知道,是关于自己选上飞行员的事,大人间的惺惺作态,一瞬间一览无余。 焦丞心里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他突然觉得很委屈,很委屈。 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他喜欢的男孩子在欺骗他、同情他?凭什么他的父亲虚伪得一套又一套?凭什么?凭什么连一个人,一个人……都无法证明他和白掣真的交往过。 焦丞无法回答自己了,他失控了。 他扔下手里的东西,跪在焦建翔的面前,说:“爸,我是同性恋,我喜欢男人。” 带着报复性的语气,看着焦建翔由喜转惊的脸,心里渗透出一种快感,他渴望疼痛,渴望斥责、渴望被痛恨…… 那天,花盆里的种子死了,它们才刚刚发芽,竟然死在了春天。 再之后他没去上学,大概临近高考前的一周,他回了一趟学校,所有的人都以为他信心十足,所以跑去撒野了,可谁都不知道,焦丞像一只缩在壳子里的蜗牛,一遍遍问自己:“你到底想要什么?” 回学校的那天,焦丞其实没想到自己会放弃高考,他还想着当飞行员呢,至少心里的天空不在了,眼睛还是能捕捉住的。 走在学校的小路上,可以听到很多声音,比如同桌被老师没收了一封情书,比如校长喝酒喝进了医院,比如白掣出国了。 焦丞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