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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鲜少提起。 焦丞把手里的垃圾团成一个球塞进垃圾桶,寻思着说:“以前都没问过,小叔叔到底生了什么病?” 李飞惮半晌没说话,过了会才松口:“我也说不清,我爸说小叔去世是必然的,只不过他本来可以活得再久一点。” “嗯?” 李飞惮起身:“奶奶生小叔的时候身体不太好,小叔叔是早产儿,从小很容易生病,肝又不好,就经常住院。” “然后呢?”焦丞问。 “奶奶是想让小叔从小学点中医的东西,以后自己可以调理调理身体,可是他不愿意,听我爸说当时家里大吵了一架,也抵不住他那么犟,最后还是去跳舞了。” “跳舞可以锻炼身体吧?”焦丞说。 李飞点点头:“一定程度可以,但小叔肝脏不好,不能一直激烈运动,他在十几二十岁消耗太多精力,肝就熬垮了。” 焦丞听到这里,心里不是滋味,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李飞惮:“只可惜去世前他最后的愿望都没实现。” “什么愿望?” “成为一名职业的拉丁舞者。”李飞惮顿了顿:“当时本来有一场比赛他很有机会夺冠的,但那之前小叔叔的身体就已经急剧衰退,再也离不开病床了……” 李飞惮的语气平淡,简简单单地说完,却让人听得难受。 “李先生、焦先生,医生到了,你们去吧。”张护士走过来提醒他们。 “好,这就来。”李飞惮拿了外套,拉了一把焦丞。 他们最后还需要做一下男科体检,主要包括前/列/腺常规检查、生/殖系统彩超、以及膀/胱、输尿管、gao丸等一系列超声检查。 前/列/腺指测是焦丞和李飞惮每年最怕的一个环节,特别是李飞惮,每次检查完他仿佛半条命都没了。 焦丞拿着隔壁刚出的hiv检测单在门诊外等李飞惮,过了会就看见他摸着屁股走出来,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 “没那么夸张吧,正常检查而已。”焦丞说。 李飞惮拿过他的单子,语气里带点委屈:“哎,什么时候出点高科技产品代替指测,这他/妈是折磨……让我看看这个正不正常。” 焦丞笑着:“这要是不正常,咱俩都玩完。” 检查的单子全部预存好,到时候楚梅还要帮他们看,李飞惮之前膝盖磨损比较严重,或许是年前退役,休息时间变成的缘故,恢复的竟然还不错。 “等会回工作室吗?”焦丞问。 李飞惮点头:“下个月有一个拉丁比赛,我给夏光晖报名了,下午他要和小舞伴磨合磨合,我去督促他们。” 焦丞:“好,那我回家补觉吧,明天要去局里值班。” 李飞惮打好方向盘,正在倒车,消息响了。 焦丞拿起来看,是楚梅发的,大概问他们中午回不回去吃饭,焦丞用自己的生日解了锁,回复:“不回去了。” 回完他无聊地划开了李飞惮的朋友圈,玲琅满目,袅娜多姿的女舞者一个接一个,最少不了的就是她们分享的跳舞视频。 焦丞随便点开一个,都被辣得移不开眼睛。 李飞惮右手挡了档屏幕,说:“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 焦丞:“你不是天天自个儿看着嘛?这么双标。” “我可没有。” “那你和我在一起之前到底谈过多少个女朋友?昨晚照片里的不止吧。”焦丞问。 李飞惮摸了摸鼻子,清了清喉咙。 焦丞眯眼催促:“说啊。” “七个……” 李飞惮已经准备好下一刻接受焦丞的冷嘲热讽,等了半天副驾驶座都没动静,半晌转头,发现他呆愣在那里,脸色不太好,“你怎么了?” 焦丞拉住他的手臂,突然说:“回医院,快点回医院,医院里骨科有没有大夫在?” 李飞惮还一脸懵逼,在拐弯处找地方停了车,焦丞把手机里的照片递给他。 一只血淋淋的手,手侧皮开rou绽,最边际处皮rou分离,伤疤深到看不清,只觉得狰狞无比,惊悚瘆人。 深色的血渍顺着指腹溢出来,迷糊到看不清手纹,甚至在手心积垒一定的高度,凝固着一层薄薄的血膜,手掌背景的地面上全是血,染红了一地…… 这张极其惨烈的图片配文: 急!!!!哪里骨科和普外科专家门诊可以挂!!!!拜托了,求求大家了,很急很急。 发送者:沈川。 第33章 受伤1 袁羽直接瘫坐在地面上,后脑勺顶住墙壁隐隐作痛,那股凉意像是游走在全身,周围的人越聚越多,无不盯着他的右手掌指指点点。 太疼了。 他倒吸了口气,咬住牙关,只觉得要把后牙槽咬断嚼进去一般,眼前模糊一片,额角的汗已经顺着皮肤纹路淌到他的嘴角边,蛰得人生疼。 “袁羽…哥哥……”沈小路站在他旁边,脸上煞白一片,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袁羽尽力伸出左手,摸了摸他的脸,几乎是使出吃奶的劲,才断断续续憋出一句:“没事,别哭,哥哥坐……一会……就好了,爸爸呢?” 沈小路听着他嘶哑的声音,完全吓傻了,什么都没说,盯着满地的血,哆嗦着嘴唇,没崩住开始暴哭…… “没人喊救护车吗?”人群中不知哪个人喊道。 “这人怎么流那么多血,太恐怖了吧。” “小孩都吓成那样了!” 窸窸窣窣的人群,嘈杂的声音包裹在耳边,袁羽的脑袋昏昏沉沉,他后知后觉听见了保安的喊声,听见沈川唤他的名字,又似乎模糊地看见那对令他羡慕得要死的小两口向他跑来,只是脑子过于迟钝,无法思考,随后像是沉入了深海,失去了知觉…… 焦丞赶到的时候,一楼电梯口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不少看戏的老大爷老大妈还在拍照,商场的保安连连拦着,才没有让他们挤进去。 “让让,让让!”医生直接扛了担架进去,救护车在外面等着,他们抬起袁羽,就往外走。 沈小路边哭边追着担架跑,一个踉跄差点磕到,焦丞一把抱起他,拍了拍他的背,安抚道:“没事小路,叔叔在,马上就送哥哥去医院了。” 沈小路挣扎几下,企图甩开,随后把脸紧紧埋进焦丞的胸口,大肆痛哭起来。 焦丞拍了拍他的背,扭头示意李飞惮,“沈川呢?” “在外面。”李飞惮犹豫地指了指商场门口。 沈川站在救护车边上,整个人呆愣住了。 他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皱着眉头安静地躺在担架上,像一个精致、漂亮的娃娃,却唯独缺少了常日的嬉皮笑脸和生气盎然,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都在倒流,声音卡在了喉咙,定在原地迈不出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