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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番五次被自己打断,特别是涉及到蒲修云、天鹅诗、老布,莫名难以启齿起来…… 白掣听罢,许久都没有回应。 他似乎在思考,似乎在酝酿。 “先说在前面,我替他说话不代表我承认你们了,你还是可以随时回来找我,再续前缘——” 轮不到焦丞回应,白掣立刻切换了个语气。 “我不觉得你难过是错的,可你想过没有,你只见他两面你就惊慌失措了,那当你真正了解他们过往十多年,甚至二十多年的故事时,你会怎样呢?或者出现很多名叫蒲修云的人,你会怎么办?你会甘心就这样离开吗?” 这些问题逐一抛出口,焦丞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阿丞,你对自己太严格了。” “你本身就是他们故事的局外人。” 第81章 选择 游轮停了,焦丞也下了。 不远处就是泰特现代美术馆,位于泰晤士河南岸,听说这里曾是一座发电厂,远看像高耸的烟囱。 他还听说2018年艺术家们在Tate Modern前放置了24块干冰,全部由格陵兰岛南部峡湾上的冰盖脱落而成的,只见过视频,觉得又孤独又震撼。 人流如粥,焦丞站在下船的出口,不小心被谁撞了一下,手里的钢笔掉了,于是俯身去捡。 弯腰、曲背、半蹲,又直起身子,站稳。如此简单的一套动作,却突然觉得眩晕。 他明明是想去看毕加索的,现在脑子里好像只剩下白掣的话了。 “你本身就是他们故事的局外人。” 十分钟前他们已经告了别,焦丞执意不想对方跟着,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在乎白掣,但却不想再让旁人窥探出他一丝丝软弱来。 游轮上的话,是极限了。 与此同时,他下意识无数次地提醒自己:白掣还处理不好他自己的感情生活,不要去相信那些所谓“心理学”的业余指导,可…… 这句话,他没说错。 “局外人。” 焦丞又被撞了一下,一个英国本地小伙子回头咒骂几句,他才意识到自己挡在出口处太久,很惹人厌,于是匆匆加紧了几步,又匆匆买了美术馆的票,最后却只坐在外面的石墩上发呆。 前方是拉手风琴的老人,他戴着绅士帽拉着琴,这首歌就是在游轮上听见的那首,淡淡的哀伤,又淡淡的快乐。 老先生看焦丞,焦丞也愣着神盯着他的琴看,随后不乏好意微笑着躲开了视线。 他一直都是个聪明的人。 他知道每个人的生命轨迹都不同,无论在哪个阶段,最重要的都是自己,所谓的两/性/关系,也无非是多了牵挂,多了念想。 早上他跟付姐说话,只说了李飞惮的退役。 现在他和白掣说话,只说了蒲修云的存在。 明明都是悄悄抹去了一瓣,却无形中都跟他阐述着同样的一件事情: 不要擅自替另一个人暗中选择。 焦丞有些明白了。 他站起身子,回望身后的泰特现代美术馆。 它矗立在大地上,和泰晤士河交相辉映,里面寄存着无数美丽的灵魂,又会有无数美丽的灵魂慕名而来,他们会为之感动、流泪、欣喜,但这份感情是外来的,绝对无法等同于创造它、经历它的人。 焦丞又想,如果现在是夜晚,该是如何诗意的画面。 他卷起手中的入场票,熟练地将它叠成狐狸,一只没有点上眼睛的狐狸,然后塞进手风琴老人的匣盒里,义无反顾地走近河畔,重新返航…… 他在游轮上听见“呜呜”的声音,看见烟囱一样的泰特现代美术馆的顶尖。 焦丞知道。 有些地方,他不要一个人。 他想,李飞惮一起来。 回到天鹅诗的时候,已经不下雨了,雨好像带走了雾气,此时伦敦这座巨大的城市又渐渐清晰可辨起来。 天鹅诗照常营业,招牌也依旧说不出的古朴还是精致。 三楼的灯没有亮。 焦丞站在原地,靠在街道的围栏上打开了微信,国外的信号时好时坏,微信的消息框转动了很久,点开一看,原来李飞惮后来还发了一些消息,例如让他注意安全,例如让他不要晚上出门,又例如哪家的外卖可以去试试,味道还不错。 这些消息发的断断续续,时隔一两个小时发一条,焦丞能感觉到,他很忙。 站了会,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电话通了,响了很久却没有人接听。 正在这时候,身后突然响起“叮铃桄榔”的钥匙声。 “李飞惮还没回来,他本来打电话让贺章带你四处逛逛的,”身后的男人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钥匙声也停了,“不过我想我来可能会比较好。” 焦丞转头,果然是蒲修云。 他今天没有穿昨天那样练功的衣服,一身干净灰色系套装,似乎削弱了些他跳舞时的凌厉感,有点亲近,又有点远。 “没事,我去旁边等等他吧。”焦丞说。 蒲修云将车钥匙塞进自己的衣兜里,“可能会挺久的。” 两个人在隔壁的咖啡店里坐了一会,确实沉闷得可以。 焦丞知道蒲修云不是个计较的人,也绝不会因为昨天唐突的问题故意刁难自己。可是这一晚上他自己莫名其妙想太多,又遇到了想到的没想到的人,于是就突然丧失了交流能力。 “你看,我说很无聊的。”蒲修云开口微笑说。 焦丞:“好像是有点。” “你恐高吗?”良久后蒲修云突然说。 焦丞没有弄懂他的意思,反射性说:“恐高?” 蒲修云点了点头,然后挥挥手主动结清了咖啡的账单和小费,扯下头发上的发圈,食指和中指摆弄着。 “陪我去个地方吧。” 蒲修云太不一样了。 不一样到,焦丞压根没有想过,他会主动说出“陪我去个地方吧”这种话。 就像对方这些天表现出的种种,对于焦丞的存在没有任何芥蒂,又或者那些若有若无地挑衅,如今看来反倒成了一种奇特的调侃。 超乎普通人的举动,连焦丞这样聪明的人都看不懂。 不用挤地铁和人流,蒲修云开着他的车一路带着焦丞向东行进。这个人开车就像他跳舞一样,自由自在,不惧约束,这要是在国内,可能小剐小蹭也快能赶上陆橧青那种水平了。 最后,他们停在了一片荒漠之上。 有水、有山,还有很长很长的锁链,和很高很高的跳台。 焦丞明白他说的“恐高”是什么意思了。 蹦极。 这个他从来没有尝试过的运动。 “从那儿跳下去,可以看到水面,弹起来时会觉得离天很近很近。”蒲修拔下车钥匙道,说这样的话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