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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自己会跳一辈子的舞,他看了很多书,觉得如果大学学一些戏剧,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与此同时,他虽然离开了李飞惮、安娜、刘维丝、贺章他们,但这些人并没有消失在他的世界里。每当手机里弹出关于国标国际赛事时,往往都能在名单里看到他们的名字,李飞惮和一个名叫付敏的女人搭档,很快活,名次不算拔尖,但也初露锋芒。 每每这时候,他会托朋友拍些现场的视频,然后坐在三楼的地板上靠着墙壁,看着画面里的男人,会想很多,也可能什么都不想。 他最常想起来的是李飞惮的眼睛。 “我想站在更高的舞台上。” 说出这句话的眼睛。 蒲修云会在心里嘲笑,说得这么伟岸,这么正大光明。真好。 也许是无所事事久了,又或者习惯了木屋里的生活。 令人吃惊的是,蒲修云好像真的每天都在跳国标,每天都在跳,从来没有停下来过…… 直到后来的那天。 李飞惮突然变了。 第84章 回忆篇:Nathaniel (下) 知道这消息时,蒲修云正坐在车子主驾驶座,路过天鹅诗的旧址。 其实记不清楚到底在哪听到的了,只是那天看见李飞惮搂着一个不认识的陌生女人,行为举止不大像以前了,神情恹恹。 说他轻浮,好像没有。 只是,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三楼的地板很凉,特别在深秋时分。 蒲修云平躺在上面,没有穿袜子,也没有穿鞋,楼梯口突然叮铃桄榔地响,然后是急促的一阵脚步声,随后火急火燎地推开了门。 他扭头。 “大爷,你又在偷懒了。” 发小是这么说的。 蒲修云没有动弹,扫了眼他的鞋,默不作声道:“你把袜子脱给我穿,冷。” “哈?”发小以为自己听错了,蹬蹬两声靠着他坐下来,“你别跟去年一样,整天就知道扒我衣服穿,你自己的袜子和鞋呢。” 蒲修云不紧不慢地打了个哈欠,然后又打了个,生理盐水雾气似的糊上了眼眶,随后颠了个身子,胡扯念叨:“困。” 发小直接按住他的脑壳,“困什么困,你参不参加黑池啊,业务组上呗,上次和我一起玩的那个韩国女孩可想和你组队了,就当去玩,你爸不也督促你历练历练。” “历练啥,只练了基础。”蒲修云又翻了个身子,整个人脸朝下,压在地板上,凉凉的,还有些鞋底的味道。 “哎,那你学国标图什么,继续跳芭蕾不挺好的。”发罢看了眼趴在地上这人的浅金色头发,柔软地从头顶窝儿两侧散开,又随意地贴在地板上,忍不住摸了一缕,蒲修云却竖起一只手晃晃,示意他手拿开。 “你头发怎么这么长了,以前不很短的吗?” 蒲修云慢吞吞地坐立起来,顺了顺头发,起身看了眼外头,黄昏了。 “也没什么理由,就是发现长发还挺好看的,不过。”他站在镜子前,轻声念:“确实……太长了,要不,陪我去剪头发吧。” 本来只是来催这个人一起报名黑池的,谁知道又被使唤去当司机,开着车给他挨家挨户找理发店。 蒲修云明明也可以开车了,却钻在副驾驶座不做声,半依着望着窗外。 “你这一年都没跳过芭蕾了?”发小扭头哀怨问。 蒲修云:“基础训练还在做。” “噢这样啊。”发小跳了首摇滚乐,贝斯声在车内响起,他突然想到什么,调低音量,“突然想起一件事,你还记得吗?之前…就是去年,布什么老头,烤冷面的那边……叫什么来着……” “布朗尼。costwold。” “对!就是那儿。” 蒲修云听着,手里正在滑动图片浏览着各式各样的发型,想找个适合他的。 发小继续说:“那好几个人里头不是有个叫李飞惮的嘛。” 屏幕暗了,蒲修云还没找到一个好看的,索性扔进车边的槽里。 “Nathan,你在听吗?” 蒲修云双手背靠座椅,“嗯。” “听说他被四眼男在专栏骂了,说他跳得什么稀巴烂,让滚出英国,我还专门去网上找了看,好像呼声挺高的,你知道这事吗?” 蒲修云下意识卷动着头发,已经可以缠上食指三圈了,可转到一半他就停了松了手。 “知道。” 当然知道,两周前这件事就传遍了。 四眼男原名忘记叫什么了,反正是这儿非常老派的国标舞点评专家,过去二十多年无数优秀舞者都上过他的专栏,接受过他的点拨,很大程度上算是圈里的一个方向标了。 却鲜少这样公然辱骂一个舞者的。 “四眼男好像歧视亚洲人。”发小等着红灯念叨。 “是吗?”蒲修云摇晃晃地问。 “不过圈里亚洲人也不少啊,他干嘛突然出来骂,还指名道姓的,很奇怪啊,姓李的那人也不算特别有名吧,哪里碍到他了。还骂得那么难听,说他根本不懂舞蹈,玩杂耍一样,屁个精髓都没有。” 还说他没有情感。 蒲修云心里默默补上一句。 “不知道,每个人审美有差吧。”蒲修云说。 发小听着回答有些意外。 他最了解蒲修云,这人从来不会多嘴别人,也不会在背后议论八卦,甚至不说脏话。这种圈里的饭后闲聊平常自己随便说上几句,一般也只是单方面输出,蒲修云是不做回复的。但今天对方心情好像不太好,竟然开了口…… 理发店到了。 挑选的还真是家很大的店。 蒲修云洗了头,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又盯了会手里的发型参考单,最后只用英语说了句“帮我吹干就行”。 “你不剪了?”发小都已经开始剪了,扭头就发现这家伙竟然在打瞌睡。 “嗯,这样挺好的。” “行吧,你觉得好就好。刚才还没问完,你后来还去过costwold吗,我想念老头家的烤冷面的了……真的太香了……” “其实两个月前你家右拐那条街里就开了他家的店。”蒲修云打了个哈欠说。 “是的吗?!”发小感慨着,差点被理发师剪残了鬓角,这才稍微安顿一些问,“那Nathan,你想那儿的生活吗?” 想吗? 蒲修云的头发干了,他点了点头。 两个月后天气更冷了。 蒲修云跟家人回了趟天鹅诗旧址,那边重新租给别人了,有些东西需要搬回来。 旧天鹅诗在市区中间,很吵,很容易堵车。 蒲修云下了车就往旁侧方向走走,那边是之前腾出来专门给他们练习芭蕾小课的,和其他国标舞教室不接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