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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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格兰南部靠近郊外的地方,有一边陲小镇。终年阴雨,日照稀薄,物产贫瘠,粮食及油料作物生长相当困难。 “啊嘁——”詹姆斯波特颤抖着,裹紧了身上湿漉漉的雨披,但飘摇的雪水仍然沿着衣襟边缘,往里不断渗透着。 “我真的恨透了雨雪天——”他用湿透的衣袖勉强擦拭着眼镜,稍作停留脚就会陷进雪地里。詹姆斯在乱七八糟的工具箱中,费劲地掏出进水的指南针。表针摇摆着,红色那头颤巍巍地指向遥途中的一条小路。 凌厉的闪电在一刹那撕破漆黑的天空,未等詹姆斯反应,轰鸣的雷声就在头顶爆裂开来。 他立刻收回扶在树干上的手,艰难地把夹在胳肢窝的牛皮纸摊开。 纸上赫然画着个穷凶极恶之徒,一道瘆人的刀疤从太阳xue斜划至面中,堪堪擦过眯缝的吊梢眼。“男,二十六岁,恶性刑事案件在逃嫌疑人,据相关人员举报,此人最近一次露面在岭南郊区.....不计死活,悬赏已累计至十二万英镑....” “应该就在这附近才对....啊嘁啊嘁——”詹姆斯觉得自己有些发热,但他分不清那究竟是可恶的发Q期还是他的身体已经被冻到失温了。 “ctmd上帝,这个时间我明明应该在家里待着,而不是靠着半管烂抑制剂一边逼退该死的性/欲,一边荒野求生...”詹姆斯出门前已经服用了过量的抑制药,激烈的副作用令他头晕目眩,这条小路也意外的遥远和险峻,他已经在心里暗暗咒骂了上百次将消息转卖给他的线人。 有间村舍仿佛突然降临在这山谷中。穿过层叠的雾凇,眯起眼,才能看清那颇为老旧的外屋轮廓。屋内非常温暖,里外的温差使玻璃结上一层模糊的薄冰,只能勉强看见一团火焰在壁炉的位置颤动。 “笃笃——无意叨扰,我是一名职业探险者,不幸在附近迷路...可以开门吗?”话虽委婉,但詹姆斯敲门的力度还是卯足了劲,大有不开门就炸房子的气势。 他耐着性子敲了十分钟,途中还绕到侧面的窗边敲玻璃,但那廉价的单层玻璃一敲就发出可怕的脆响,詹姆斯只好又返回门口,将剩余的力气都对着门板发泄。 嗓子都嚎干了,屋主人终于舍得搭理他。又等到好几声锁响后,才将门缓缓拉开一条缝。 詹姆斯波特微曲着脊背,作出寒冷瑟缩的模样,手却揣在怀中,紧握着已经上膛的MKVI转轮手枪。这枪最高射程足有50米,弹巢容量6发,是他在镇中的一家酒馆里,从某个倒霉军官那儿坑来的。 不过詹姆斯防备的姿势很快卸去。 屋内除去燃烧的壁炉,没有再点灯,靠近门的位置有些昏暗。瘦弱的青年头靠在一旁的门板,火光在他身后颤动,为他的轮廓徐徐萦绕出一圈暖色的光晕,但面容却更显苍白。他警惕的黑眼珠转动了几下,细细打量着詹姆斯。 波特此时居高临下,看见温暖的绒毯盖在青年的膝上,人却坐在破旧的轮椅上。 道上的规矩很多,其中一条是——不向残疾人开枪。 非常有职业道德的赏金猎人决定示弱,将垂在额前滴水的发丝向后捋,露出颇为友好(实则更像威胁)的表情“这山里气候恶劣,兄弟能否接济我一晚?我可以支付酬劳的。”说着,从左小腿的裤兜中掏出一个相当精致的怀表。 青年漠然地望着他,只吐出一句“我不需要酬劳。”便做出要关门的动作。但詹姆斯立刻一脚卡在门缝里,头也往前凑了凑“我保证只叨扰一晚,天亮就走,我好冷,我真的会冻死的,你不会忍心这样一条鲜活帅气的生命消逝的,对吧好心人啊嘁——” 双方僵持了好一阵,最终,青年的表情一松,身体前倾了一瞬,又用力拨弄车轮,做出后退的姿态。詹姆斯明白,对方这是答应了,立刻喜形于色地推开门缝往屋里钻去。他直奔温暖的壁炉,一时间没有回头,错过了西弗勒斯骤然阴郁的神色,以及指节将柔软的绒毯攥至变形。 ———————————————————— 詹姆斯终于能脱去那厚实却潮湿的雨披及冬装,仅剩一件短袖和还算齐整的外裤。一米八几的大个此时颇为狼狈的蹲在壁炉旁取暖。 对方给了他一块面包,可惜是冷的,还很坚硬,他需要嚼非常多次才能勉强下咽。 “如果有一杯温暖的酒就好了,在这寒冷又漫长的黑夜里...呃我只是说如果..”詹姆斯上一秒还在与干面包搏斗,下一秒抬头,就发现青年以一种怪异且..黏腻?的眼神望着他。 姑且将那种眼神叫作黏腻吧。詹姆斯感到体内的情热因子又开始小弧度的蒸腾、叫嚣,但他深呼吸了几口,既是希望冷空气带走自己乱七八糟的思绪,又悄然探查着对方的属性。 他大概是个Beta。气味微不可查,黑色的中长发遮挡住了脖颈,不知是否有腺体的存在...... 被细细打量的西弗勒斯并不羞赧,甚至回应了詹姆斯的要求。“..加热需要等待一会。”说罢,摇着轮椅就向厨房那头去了。 詹姆斯波特一愣,用手缓缓摩挲着下巴。 啧,态度好了不少,大概..也是他这副皮相唬人,上至八十岁老太下至三岁奶娃,没有人不觉得他亲切宜人英俊潇洒的吧——既然如此,等会或许还能打听打听,对方是否见过那个通缉犯。 詹姆斯手里还握着大半截长面包,等待身上衣物干了不少后,才落坐在壁炉旁的软沙发上。 抬起头细细打量着这间屋子里的陈设——进门正对的就是长沙发和一整面墙高的书柜,厅中共有四扇小窗,但无不例外都用木板在内侧牢牢封死,应该是为了防止猛兽入侵。玄关处门锁落有三道,安全意识相当足。层高三米,开放式厨房与客厅,角落还有个杂物间,门板意外的崭新,但上了锁。二楼应该是卧室。 詹姆斯来到角落的书柜,险些被昏暗角落里的东西绊倒,他蹲下仔细一瞧,原来是一对倒下来的拐杖。将其扶起后,他又扭过头观察着琳琅满目的书籍——要说整洁也算足够费心,偌大的书柜没有一处灰尘。要说费心却又耐心不足,书的位置杂乱,医学解剖和烹饪居然混为一类。 没等他善心大发,替对方将一切整理完毕,身后就传来很轻又很近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詹姆斯下意识想要掏刀,后知后觉是屋主人后,转身将手划了半圈才慌忙收回。“吓死我了,你走路怎么没声啊...” 对方近乎宽容地笑了笑,转过轮椅,示意詹姆斯一同回到壁炉旁。 “这是...热黄油朗姆酒(Hot Buttered Rum)!”詹姆斯的眼中闪过无法抑制的惊喜。在城中,英国人很喜欢在寒冷的圣诞夜制作这样的鸡尾酒。虽说是叫热黄油朗姆酒,但波特一家更偏好其中微酸的柠檬风味,朗姆偏甜,加热后的柠檬汁会使其加倍浓烈,口感上也更为顺滑醇厚。 他本人的信息素也正是朗姆酒,朗姆作为甜度极高的烈酒,詹姆斯曾一度觉得非常尴尬,这一点也不A。但此时此刻,他身处陌生的边陲小镇,寒冷、孤寂环绕其间,温热的酒霎时给他带来了奇异的满足和归属感。 “很好喝,非常感谢...”他迟疑了片刻,想起还不知道对方的名与姓,正想着开口。对方却将手伸了过来,仿佛身体不稳似的,先扶住了詹姆斯的大腿,勉力一撑后,才抬起手握住那端起酒的手腕。 在詹姆斯略显惊异的眼神里,西弗勒斯身体前倾,仰起头,配合着他手腕微微倾斜的角度,抿了两口酒。青年因为吞咽而滑动的喉结、唇角溢出的酒渍一瞬间被剪成上千帧,持续放慢在波特的脑海中。“的确很好喝...”直到西弗勒斯将他的手推了回来,如梦方醒。 ———————————————————— 詹姆斯仅在短暂宕机后就意识到对方正在勾引他,眉毛一挑,却觉得兴致缺缺。他并不是趁着发Q期就放情纵欲的人,坚守A德,人人有责。对于青年这般放荡的行径,面上虽不显,心里却觉得没意思极了。便将关于姓名的询问又咽了回去。 但对方仍持续进攻。当一切收拾妥当,应该就寝的时候—— “先生..可以烦请你带我上楼吗?”西弗勒斯的手交叠在膝盖上,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提出了什么要求。 如何带一个腿上有疾的病人上阁楼?这是一个好问题。 但如何带一个对你图谋不轨的且腿上有疾的病人上阁楼?詹姆斯选择——走到西弗勒斯的身侧,一手握住轮椅后侧的扶手,一手抓住较为坚固的轮子,瞬间连人带车提溜起来。 西弗勒斯惊惧地偏过头看他,张着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詹姆斯三步并做两步走,快速冲上阁楼,平稳落地。他心中相当满意自己矜持又妥当的cao作。因为发力而微弓的上半身正准备直起,却被缓过神的西弗勒斯一把揪住领口向下拉。 二人的脸开始疾速接近,就当詹姆斯以为对方快要强吻他的前0.01秒,西弗勒斯的头向一旁错开。“非常感谢你的帮助,晚..安,愿你好..梦”。随即立刻用手将詹姆斯推开,头也不回地转身进房。 温热的柠檬香飘散在空气中,仅一秒就被身后冷风吹散。詹姆斯环着手臂,突然品出几丝好笑。对方最后的那句话,说得相当咬牙切齿啊。 ————————————————————— 没入行前的詹姆斯沾枕头就睡,不幸入行的波特有好一段时间连打盹都不敢,直至精神衰弱。他的仇家不算多,真的,他已经算相当宽厚的赏金猎人了。制服通缉犯后,先跟对方讲道理,说服其缴纳保释金,老老实实随他回单主那。毕竟也有许多冤假错案、愿意和解的情况。 但真正的亡命之徒哪有这么容易说服,常年的颠沛流离令他们敏感多疑、偏激易怒,得知无法再逃后往往会选择弄死詹姆斯或同归于尽,更有甚者企图波及更多人来泄愤。 但詹姆斯确实也更愿意去接这些“买命单”,虽然极度凶险,却不必去面对太多道德的审判。再者,押送活人游走各地,上下打点,也令詹姆斯感到厌烦。 “干完这票大的就收手。”詹姆斯侧卧在床铺中,透过钉死的窗户,想看看屋外高悬的月亮,但瞧来瞧去才发现都是死角,索性闭上眼开始酝酿睡意。 “嘎吱——”有阵风突然从背后的门缝中吹过来,詹姆斯立刻睁开眼,身形却稳住不动。他听见有重物在地板上拖拽的声音,或许是金属?大概是..铁器?拖拽着,在每一个地板的衔接槽摩擦,连带出滞涩的闷响。 突然,声音停了。詹姆斯感到阵阵心惶,他装作不经意地翻身,发出几声浅浅的梦呓“嗯..呼。” “嗯...你怎么?”适时的睁眼,再佯装出几分迷茫。但他很快就没机会继续装了。前半宿刚祝他“晚安,好梦”的青年来到他的床沿一侧,见詹姆斯醒来,没解释为何深夜做出如此行径,也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他只是嘴角上扬,不断上扬,再缓缓张口露出牙齿,笑容牵引着面部肌rou,配合阴鹜的眼神,呈现出一个相当狰狞的表情。 詹姆斯猛然注意到,对方从上至下望着他,这个高度...就像站起来了一样。 没等他继续捋顺整件事的起末,西弗勒斯毫无征兆的,身子向一侧转了小半圈,蓄力,猛地抡起一把大型的铁斧对着詹姆斯的头砍了下来。 詹姆斯疾速滚开半个身位,向左侧灵活跃起,斧头砸上了老旧的木制床板,立刻出现一个约莫五英寸深的凹陷。波特只来得及用余光看一眼,心悸自己差点喷涌而出的脑浆。 西弗勒斯闷哼一声,用力将斧头从木板中拔出,床铺随即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但他只是侧过身,继续瞄准了詹姆斯的脊椎。 波特的冷汗瞬时淌过脖颈,他方才狠扑向挂在衣帽架上的外套,内层的枪和刀都早已不见踪影。 “该死..是在喝酒的时候!”詹姆斯狼狈地躲闪着,将能够到的,手边的一切零件都往对方身上砸。 “轰隆——”伴随着巨响,第二下堪堪擦过波特的小腿,手无寸铁的他连滚带爬,用尽全身力气撞翻了通向走廊的门。 飞扬的灰尘霎时激荡在空中,“呃啊啊——”身后人传来不耐地嚎叫。情热期的眩晕不适宜的骤然上涌,詹姆斯干呕了好几下后,用力握住楼梯间的栏杆。 恶魔的脚步紧随其后,詹姆斯短暂的庆幸了半秒,让他滚下楼梯的是对方的脚而不是斧头。 他死死护住头和腹部,在即将落在平层的前一秒猛地用手一撑。强忍着不适,快速环视着整个房子。“难怪...封得这么严实,真他吗的是个疯子。” 瘆人的脚步声再一次临近,詹姆斯紧抓住心脏前的布料,试图令自己冷静下来。可惜眼镜在他摔下楼的时候飞了出去,他眼前变得一片模糊,“更凶险的情况也遇到过,总不会在这栽了...”他勉强盯着杂物间的方向,思索片刻,还是决心奋力一推,果然,门一下子就开了,扑面而来的血腥气令詹姆斯眉头一紧。 “哈..我看见你了——我看见你了——在这——在这里——”西弗勒斯不假思索地抡起斧头,砍向杂物间的小门,脆弱的门板霎时爆裂开,斧头因过于锐利,前半段一时卡在了门缝里。“蠢货——Alpha都是些蠢货——” 西弗勒斯用尽全力将斧头往外拽,第一下——斧头狠狠抵在了裂开的木板缝里。第二下——斧头锋利的刃面将横亘的木条刮断,终于将门上的洞撕得更大,猛地拔了出来。连带着西弗勒斯也往后一个踉跄,退后好几步才站稳。 詹姆斯狼狈地匍匐在地板上。“这是空的...木板中间是空的..应该有一件地下室,但开关到底在哪里..”扑鼻的血腥气令人作呕,但詹姆斯此时别无他法,如果地下室是对方的行刑场,那至少还会有别的武器。钉死的门窗和多层上锁的外门,他都没法在十几秒内解决,躲进杂物间,是一个险之又险的选择。 斧头卡在门里的时候,詹姆斯的心率直逼每分钟200次,狭窄局促的杂物间一片漆黑,随着裂缝越来越大,反而有光亮照了进来,是手电筒....詹姆斯仓惶回头,刺眼的光柱突然移开,西弗勒斯的脸却猛地贴了过来“啊呀,找到开关了吗?哈哈哈...你要快点咯——”说时迟,斧头狠狠又砸向了不堪重负的门锁。 “越是极端的情况,就越要冷静。”詹姆斯努力压制住心中迸发的愤怒与惊惧。他伸手,又摸到一根横杆,硬生生从柜子上将其拔了出来,后知后觉才发现是根插销,地板猛地向下翻转,詹姆斯骤然失重,在即将踩到地面的时候,险些又被一个球形的硬物绊倒,摔个狗吃屎。 他非常愤怒地将脸凑了上去,企图看清那是什么。一张熟悉且惊悚的脸骤然放大在詹姆斯眼前——是十二万英镑兄弟。 波特脑中的第一反应是——死亡已经超过36小时,尸僵反应消失,皮肤呈现大块尸斑和腐烂的孔洞,部分位置长出2-3mm的蛆虫。如果不是这道伤疤...再过几日真就烂得鬼都不认识了。但脖颈切面整齐,居然是死后才割下来的。 詹姆斯心有戚戚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立刻觉得干完这一票就真的该跑路了,但此时此刻的问题是他要解决掉上面那个疯子,再把这颗头带回去。 眼见着詹姆斯终于翻进了地下室,西弗勒斯决定歇口气。此时,他倒是不急不缓地将斧头放在门边。掏出口袋里的钥匙,悠然地打开了杂物间的门,再将地下室的插销挂上,退出来,上楼睡觉。 他已经有些期待后天晚上了。 —————————————————————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詹姆斯在地下室找到了撬棍、螺丝刀等修理四件套...呃,最重要的是墙角缝隙有一管丙泊酚注射剂,通俗来讲就是麻醉剂。如果他埋伏在死角,至少有一半的胜算能扳倒对方...前提是对方没有先一步用斧头把他抡死。 坏消息是,他快撑不住了,这是各种意义上的。 密闭的地下室只有十平方米,假设一个成年男性的基础肺活量大概在3500ml,静止状态可以降至1500ml,呼吸频率约为12秒一次,即每分钟5次,每小时300次。在氧气浓度不断下降,二氧化碳浓度持续提高的情况下,地下室的氧气最多能支撑两天。 长时间的大脑缺氧会导致昏厥、乏力直至脑死亡。 詹姆斯的抑制药与那半管抑制剂也已经失效了。“咳...早知道就一次吃半瓶了。”他蜷缩在角落里,感觉自己热到快要冒烟,胯间的鼓包令他任何坐姿都相当痛苦,他很想帮助一下自己,又担心下一秒敌人就会破门而入。若是见到他在这儿“自给自足”,说不定会把他的好伙伴削下来剁成rou酱。唯一能够庆幸的是,发情热使他精神亢奋,他还能大战三百回合(误)。 可地下室中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寂静。波特不知道外面天有没有亮,雨和雪又是否停了下来。明明是艰辛的对峙,却被他品出几丝“铁窗泪”的凄凉。 他真的要疯了,甚至想匡匡撞开地下室的门跟那个疯子谈谈,能不能让他痛痛快快地撸几发,然后心甘情愿(?)的上路。来啊——来看看现在谁更像一条疯狗—— 到最后,詹姆斯居然感觉到疲惫在一点点消失,身体里那团狂躁的大火愈演愈烈,连同他的理智都快要焚烧殆尽。 西弗勒斯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他没有再拎着那把重量感十足的巨型斧头,而是攥紧了詹姆斯的枪。 西弗勒斯的夜间视力极佳,甚至比在艳阳天时还要好。五米外颤动的头发丝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把手举起来,看着我,站起来。” 詹姆斯心头一颤,看着那把0.38口径的转轮手枪,暗暗估量着自己不多的胜算。“可恶...”他缓慢地从地板上挪动,膝盖压住那根较长且锋利的撬棍,又将注射器藏在右手的袖管里。 “我叫你站起来!”西弗勒斯对准了詹姆斯的小腿,只要对方再向前半步,他就废了它。 只可惜开枪的准头差了那么一截。詹姆斯奋力向前一滚,子弹狠狠擦过了他支撑着的左臂。 “啊——”剧烈的疼痛使詹姆斯的精神进一步紧绷。但他没有时间缓和,立刻将重心又一次压低,调转为右臂撑地,途中,还将螺丝刀摔了出去,骗了一发子弹。 这无疑会使对方恼怒起来。 局势就是在这一瞬间翻转的,撬棍狠狠敲上了西弗勒斯的髌骨,詹姆斯的大腿险些因此挨上一枪。下一秒针管就狠狠地扎进了西弗勒斯的脖颈,直到注射完成。 他拽着西弗勒斯的左臂向上拖,剧烈地深呼吸,仿佛每一口都要将周围新鲜的氧气吸干吸尽。他制服了恶徒,此时应该修整安眠或逃出生天。 可是他都没有。刚刚压住这个人的时候,贴得太近了,他闻到了属于Omega的气味。 他决定给对方一点教训。 ————————————————————— 西弗勒斯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正仰躺在一楼的地毯上,双腿分开,胯间仅剩一条紧身的内裤。眼前的Alpha绑住了他的手,正好整以暇地解开他胸前的一颗颗纽扣。 西弗勒斯惊惧万分,却又立刻冷静了下来,声音压得很低“手好疼..能不能松开。” “疼?是抡斧头扭的还是玩枪伤的啊?”詹姆斯有些咬牙切齿,一只手抬起了对方消瘦的下巴。看见Omega眼底死死压制住的愤恨和恼怒,只觉得有趣。将头埋在他的颈后,突然舔了下那块腺体“真的好香,柠檬确实酸中带涩,一不留神..就让人中了招。” 西弗勒斯显然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真的很难受..解开吧,我的膝盖也好疼,我不会跑的。” 当然跑不了,膝盖肿得跟拳头一般高,詹姆斯看着他额间细密的汗就知道是真疼,稍有不慎就成个瘸子了。说到这,詹姆斯眯起眼,想起了对方最开始伪装成弱势群体的温吞模样。 他掏出了那把转轮手枪,对着Omega的嘴就怼了进去。细长的枪管直直抵住了对方的舌根,在生理性干呕的前一秒拔出来,牵引出根根细长的银丝。枪口绕着舌尖打转,时而如激吻般缠绵,时而又像吞咽着长物似的一进一出。西弗勒斯的身体绷紧了一次又一次,还是忍耐着,坚持张开嘴。 詹姆斯的另一只手揉搓起了他的双乳,男性Omega的生理构造并不会在此处储蓄脂肪,但那小小的又柔软的手感,令Alpha有些爱不释手。手掌一会儿打着圈划圆,一会儿用指头掐起那两颗精致的红缨,没一会就玩得rutou充了血,挺立出两个小尖。“不行...啊不嗯.不...”西弗勒斯企图拱起背,躲开詹姆斯任意妄为的手,却因为被束缚的双手和受伤的腿而动弹不得。 或许是Omega痛苦忍耐的神情太折磨人,詹姆斯在用嘴吸吮了好几口乳尖后,割开了绳索。西弗勒斯立刻就想支起身体向后缩,詹姆斯以为他还想逃,伸出小臂揽住了他的腰。 Omega似乎等的就是他这个动作,右手一翻,立刻将某个尖锐的利器向Alpha的太阳xue扎去。可惜近处的rou搏,他很难成为詹姆斯的对手。“啊——”西弗勒斯的手被震得一麻,手术刀飞出去四五米,他被詹姆斯狠狠拧住了手腕,仿佛下一秒就能立刻折断。“啊啊啊啊啊——强jian犯放开我你放开——去死吧你去死吧——”说时,拼命挣扎起来,但仅存的微薄体力似乎只够他颤抖,再一次颤抖。 西弗勒斯还没反应过来,除去剧烈疼痛的膝盖,他双目昏沉,满面春色,已经吸入了对方过量的信息素。 詹姆斯的另一只手仍保持着搂紧西弗勒斯腰的动作,他没有回答他的指控,Alpha的理智已经烧干了,他真的快要因为没有cao到这个人而死掉了。Omega的腿间流出一汩汩汁水,洇湿了他仅有的遮蔽,西弗勒斯惊惧地低下头,此时,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险之又险的处境。 Omega再一次企图向后缩。因为二人此时的姿势,使那个不知羞的xue口紧紧坐在詹姆斯凸起的yinjing上。可他越动弹,越能感觉出那rou柱之硬挺之灼热,仿佛下一秒就能狠狠将他贯穿。 詹姆斯用刀一挑就割开了西弗勒斯的内裤,那湿漉漉的布料瞬间就被波特扯掉扔在一边,西弗勒斯只觉得xue口被布狠狠一刮,立刻喘了一声。 詹姆斯被勾得不行,单手托起Omega的臀部,准备拉开裆部的拉链。却被Omega腿间止不住的yin水惊了一惊,手掌发力堵住花xue,透明的汁液就从指缝一股股地浸出来。“好多...还是热的。” “你给我闭嘴..闭上你的烂嘴!”西弗勒斯只觉得浑身乏力,掐紧了詹姆斯的脖颈,却只抓出几道很浅的抓印。 詹姆斯两只手分别向两侧掰开西弗勒斯的臀rou,试图一鼓作气插到底。Omega看见那抵住xue口的柱体只觉得恐怖,“不行...进不去的!啊啊..我会杀了你的!..不要做..我真的会!..” “你太紧了,放松些..”詹姆斯忍得也很难受,xue口只能勉强吞进yinjing的头部,西弗勒斯环住他的脖颈,在他怀里疯狂颤抖。“我不要——不要做呃啊啊疼..真的好疼——” 詹姆斯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下面疼还是膝盖疼,只能咬着牙把yinjing又从温热的xue口拔出来,一边骂“他吗的这么多水白流了”一边再摆弄好对方的坐姿,把受伤的腿放平。 Omega在无声的流泪,可能是觉得屈辱也可能是因为疼痛,“少给我装,今天疼也得做!”詹姆斯恶狠狠地把他的手拉过来,将二人的yinjing拢在一起,牵引着西弗勒斯上下抚弄起来。有几声带着泣音的喘息一点一点地往外冒“呃..嗯哼..嗯嗯呼..” 二人的手指上都有茧,詹姆斯是因为拿枪,西弗勒斯应该也是因为使用武器。此时不平整的细小硬块反复剐蹭着双方的性器,带来一阵又一阵的快感。詹姆斯的另一只手起初一下又一下地捏着Omega紧实的臀rou,慢慢地试探着一点点往xue口边缘划圈。见对方没空反抗,就将中指插了进去。 异物感让西弗勒斯瞬间哆嗦了一下,腿也跟着想要屈膝,牵引了伤口后不敢再动,只能死死咬住嘴唇,拼命忽视身后挑逗且灵活的手指。 Alpha的指节在湿润的xue里来回搅动,发出暧昧黏腻的“咕哝”水声,很快就塞入了第二根第三根,他不太熟悉Omega内部的构造,就只能在里头横冲直撞,捣来捣去。突然指尖齐齐蹭过了一个凸点,怀里人喘息的声音立刻升了好几调“嗯哼啊啊——”前端属于Omega的精致柱体也配合着泄出好几股体液,顺着二人的腹部向下流。 西弗勒斯的腰更加直不起来了,连连往詹姆斯的怀里倒。但Alpha急着解决一次自己的问题,身前taonong的动作更快,连带着刚找到Omega敏感点的另一只手也同驱并进,把西弗勒斯弄得惊喘连连,跟着又xiele一次。 西弗勒斯疲惫地阖上眼,任由对方把他平放在地毯上,平坦的腹部因为呼气而一起一伏。但下一秒他的腿又被固定住了,詹姆斯单膝着地,握紧了再次勃起的yinjing,在温暖的xue口徘徊。“你不是已经...!啊...”西弗勒斯想阻止对方更进一步,但Alpha的两只手将他的xue口掰开,细细端详了一番,那目光灼热而大胆,眼见着花xue因为羞耻而极速收缩着,流出更大几股yin靡的体液。 “不..不许看!我要挖掉你的眼睛!!呃啊啊放开..放开!!”西弗勒斯羞恼地捂住双眼,声线崩溃。詹姆斯拉开了他的手腕,真就对上了一双泫然欲泣的眼,那黑如曜石的眼眸随着点点水波而颤动,一时间,就像洒满星子的夜空。 朗姆酒的浓度在一瞬间增加,醉得西弗勒斯顿时有些迷迷瞪瞪,就当他以为还能挣扎一会的时候,Alpha的性器直挺挺地就向里捅了去。“嗯哼啊啊!!..出去..呃啊.拔出去!..啊啊——”他的身体僵硬,小腹疾速吸气,本该向内凹陷的弧度却拱出一个柱形的硬物,还在一点点往里怼。向外拔出一点后,以更劲道的力度插得更深了些。“啊啊..嗯..滚!..滚出去..呃啊脏..脏.死了拔出去..!!!” 詹姆斯忍不住发出一阵长长的喟叹,腰间自然地摆动起来,他突然明白为什么Alpha的发情期会如此急色,真的太..难以忍受了。rou柱被环状的嫩rou全方位包裹住,一挺一出之间,不仅捣得里面汁水涟涟,yin亮的软rou还在下意识地吸吮和颤动。 Omega被cao得连连摇头,双腿大开,连呻吟都颠三倒四,忽高忽低。“我嗯哼..我要啊砍断你的腿!啊哈..慢..不不..别!我..要弄..死你!嗯哼啊啊...啊啊..”他一边哭一边骂,却根本阻止不了Alpha在他腿间又快又狠的顶弄着,胯骨不断撞击臀rou,发出疾速的“啪”“啪”声。cao得太深太用力时,Omega脸上的眼泪与唾液横飞,表情一片呆滞,显得可怜又风情,直到在极致的高潮中再一次回神,才能反应过来继续骂。 “呼..你知道的,好的枪在越寒冷的天气就越需要保养..需要细细地擦油...不仅是硬挺的枪口,还有长长的枪管,都要全方位的..嗯..好好擦拭。用最清透的油.最好是那种温热的..有些黏稠又诱人的水油,对吧...”詹姆斯俯下身,在西弗勒斯的一侧仿若耳语般同他说道。柠檬的气息溢得到处都是,被人掰开果皮,将果rou和汁水捣得稀碎。 詹姆斯嗅得浑身过电,一阵酥麻,往里狠狠凿了几下,西弗勒斯呜咽一声,xue里又酸又胀,直发出“咕啾”“咕啾”的水声,身体哆嗦着也向后耸动一些,头在狠狠撞上椅子腿的前一刻,被詹姆斯立刻伸手回护了一下。 壁炉旁二人激烈的交合着,恰如炉中交叠的火焰,火光最外侧橙红的焰边包裹着灿黄的焰心,忽明忽灭,密不可分。氤氲的暖光飘浮在原本莹白的肌肤上,勾勒出那一层淋漓的薄汗。 西弗勒斯喘息着绯红的脸落在詹姆斯的眼中,突然与前几个夜晚时,那些或冷淡或假意温柔的面容重叠。Alpha突然笑出声,俯下身体,一下又一下去亲Omega的嘴唇,不深入,直撞得四片唇瓣“啵”“啵”响。扰得西弗勒斯不厌其烦,巴掌立刻就要落到詹姆斯脸上。 詹姆斯抓住了他的手,将他整个上半身拽起来,坐得更深。西弗勒斯的腰一阵颤抖,被顶得双眼发直,舌头外吐,生理性的眼泪流个不停。“唔哼哼...好深..太过...了啊啊啊!唔嗯哼..!” “走,你不是要我抱你上楼吗——”詹姆斯突然就站了起来,手从西弗勒斯的腰上移到两块浑圆的臀rou,先抬起,然后配合着西弗勒斯的下坠狠狠插进去。 “不..不要!...啊嗯哼..太...大啊!”西弗勒斯害怕这种不安的失重感,被顶得几乎要吐出来。只能死死抓紧了詹姆斯的脖颈,又掐又拧,发现无济于事后,用嘴狠狠在Alpha的肩膀上咬出一个深深的牙印。 詹姆斯连着迈出两步,颠得西弗勒斯不得不松开嘴,突然,配合着Omega向下坠的重心,詹姆斯再一次发了狠地向上顶,仿佛要将囊袋都一同塞进那吞吐着的xiaoxue“呃啊啊啊——”rou茎狠狠凿进了生殖腔,那块如同河蚌般软滑的嫩rou立刻紧紧吸住,西弗勒斯登时双眼翻白,痉挛到几乎喘不上气,腰肢绷紧得像一座拉满的弯弓,被詹姆斯抵在楼梯扶手上摇摇欲坠。 詹姆斯咬着牙,准备将yinjing拔出来,他差点就在对方体内成结了。可腰部还是贪恋着,在甬道里开始轻轻缓缓地搅弄了几下。西弗勒斯却在这个时候突然用蜷缩的右脚勾了勾詹姆斯的腰。 他被詹姆斯抵得很难受,比起大开大合的活塞运动,对方这种一点点研磨他敏感点的方式,令他既焦灼又崩溃。 他只是想让Alpha给个痛快,但詹姆斯霎时脑内轰鸣,再也刹不住车。 他舔了舔西弗勒斯下颚滴下来的汗,又安抚般的尝试着亲吻对方的嘴唇,Omega此时算得上是任抱任亲,两人的舌头很快交缠在一起,呼吸紊乱。做出的某个决定似乎只花去了双方生命中的短短几秒。 又半场淋漓的性事后,黏稠且温热的jingye狠狠射进了西弗勒斯的xue里,他像被烫到一样开始瑟缩“..嗯哼啊啊啊啊!!!——”Alpha的头在他脆弱的腺体周围徘徊,随即配合着下身的鼓弄狠狠咬了上去,性器的前端砰然胀大成一个结,死死卡在Omega生殖腔的腔口,将一切体液都牢牢锁在里面。 西弗勒斯颤抖如一只脆弱的雏鸟,詹姆斯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又一次哭了,高潮的余韵、疼痛、慌乱、恐惧都在他脸上不断交错,最终只能以汹涌的眼泪来宣泄。他哑着嗓子“啊”了一下,似是迷茫,接着立刻崩溃地哭了出来。 詹姆斯有些尴尬,托着怀里的人立刻向屋里走,连接处死死卡住的器官有些奇怪,但远没有想象中丑恶。 西弗勒斯惊惧与疲惫交加,最终晕了过去。詹姆斯以一种艰难的姿势把他搂在怀里,直到性器上的结滑落也没有松开。 他听见屋外冬雪落在屋檐上的声音,簌簌地向下不断滚落。还听见他与对方紧贴的胸膛里,那心脏律动而发出的“怦”“怦”。 ———————————————————— 一些补充: ?1.感谢电影《闪灵》提供的动作指导,很好看,大家都可以去看一看(狗头)。 ?2.文中专业类相关的内容均来自百度百科,并不权威,仅供观赏。 3.还有一个结局彩蛋!!评论即可食用qwq 4.文中可能有错别字以及断句问题,确实改不动了55最后祝大家情人节快乐!!感谢阅读!下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