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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繁忙,从前台到后台,从选品到客服,都在有条不紊地工作着。 最里面的直播间里,几个刚歇下来的主播正在外间休息室吃午饭,里面还在热情洋溢地进行着直播解说。 周知意和陆巡的到来惊动了不少同事,毕竟他们家周老板已经有一个月没到工作室踩点了。 周知意示意他们各忙各的,带着陆巡到直播间里瞄了眼,几分好笑地打趣道:“来都来了,御用男模顺便给我们直播一场?” “我这么矜贵的一张脸怎么能到镜头前随便展示?”陆巡笑说:“这活还是比较适合丁以南那个贱人。” 周知意:“小心他粉丝听到追杀你。” 陆巡无所谓地耸耸肩。 产品部门正在做测品,周知意听了听汇报,又把这个月的新品看了一遍。 她这一年虽不常在A市,但对工作室的工作进度安排始终没有放手,每个月甚至每周的销售额和毛利率,包括产品的客单价她都烂熟于心。 她工作的时候,陆巡并不会打扰她,可到底是个如影随形的活生生的人,她也难以忽视他的存在。在工作室呆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见陆巡始终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周知意再也坐不住了。 “走吧。” 陆巡坚持把周知意送回家,大G停在小区楼下,陆巡忽然问:“你见过他了?” “谁?”周知意心头一跳。 陆巡看过来:“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关于陈宴的事情,是他大学时在丁以南喝醉时套话套出来的,虽然对这段过往只听了点朦朦胧胧的细枝末节,可陈宴这个名字却过耳不忘。 陈宴这几年发展得很不错,尤其近一年多,他把重心转移到A市来,成了A市风头无两的优秀企业家。 陆巡不可能不知道他。 在酒店门前下车的那一瞬间,陆巡就清楚地看到了他,以及他投注到周知意身上那几乎能烧起来的目光。 陆巡很难形容自己那一刻的心情,他在两人冷漠到毫无交流的气场之间看到了涌动的暗流,一时间滋味莫辨。 这种莫名复杂的心情让他讨人嫌地跟了周知意半个下午,最终还是没能克制住刨根问底的冲动。 “你今天心情不好,是因为他吗?”陆巡问。 周知意像是被人抓个现行还死不承认的小偷,欲盖弥彰地强撑着:“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心情不好?” “别跟我装,我看你比我看我自己都清楚。” 陆巡眉眼微敛,音色低缓下去:“知意,你是不是还放不下他?” …… ****** 周知意放不下陈宴。 她伪装地天衣无缝,以为这样就骗过了自己,却没能抵过他一句低哑的呢喃。 他只是叫了一遍她的乳名,就险些瓦解她心底这些年来累筑的高台。 热水从莲蓬头里兜头泼洒,流过头发流过眼睛,周知意抬手摸了摸嘴唇,口腔里的血腥味早就消散殆尽,被他撕咬过的触觉还记忆犹新。 她烦躁地关掉水龙头,裹着浴巾光脚走出浴室,连头发都没吹,就气急败坏地把自己摔到床上。 翻来覆去半个小时,她打开摩托车爱好者论坛,开始计划下一次的旅行。 晚上,丁以南拎着几盒小龙虾不请自来。 周知意把人放进来,看着他装模作样地拆着打包盒,开门见山道:“问吧。” 丁以南立即停下手上动作:“是宴哥吧?电话里那人是我宴哥吧?” 周知意审视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早就见过他了?” 没否认,那就是了!他就知道自己没有听错! 丁以南竭力压下脸上的喜悦,举手发誓道:“绝对没有,我现在挨个剧组坐牢,才刚被放出来几天,怎么可能见过他!” 他一屁股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急切地表忠心:“天地良心,我可是完全站在你这边的,为了你我可是连他的微信都删了。” 周知意:“是你把手机弄丢了。” “细节不重要,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丁以南起身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拉开一罐先放到她面前,这才给自己拆了一罐,仰头灌了口。 “你们……今天……怎么了?” 周知意没答,拎起啤酒喝了口,她中午没吃什么东西,晚饭也自动省略了,胃里空空如也,冰凉的啤酒一灌下去,激得她胃部隐隐一痛。 她自顾自地喝了大半灌,丁以南也没打探出个所以然来。 “你这脾气,真是一天比一天倔。”他悻悻然地吐槽她:“你就倔吧,等他以后和别人结了婚,你可别后悔。” “我和他早就没关系了,为什么要后悔?” 周知意被他这句话扎得心脏紧紧一缩,面上却是一派无懈可击的冷漠。 “算了,不想说就不说了,吃小龙虾。” 丁以南摇摇头,又从冰箱里掏出六罐啤酒,摞在一起抱过来,存着要把她灌醉套点真心话的司马昭之心。 周知意盘腿坐在沙发上,闷头吃虾。过了几分钟,她把电视机打开,故意选到丁以南的那部荧屏首秀,点开,明目张胆地对他公开处刑。 “你这是在笑吗?哇,你笑得好开心啊。”周知意对着屏幕上咧嘴痛哭的丁以南频频摇头,“不行了,辣得眼睛疼,真不知道你的粉丝是怎么忍着瞎眼的风险看下去的。” 丁以南脸皮比城墙还厚,任由她说,八风不动。 “对了。”周知意伸着长腿,用脚腕把丢在沙发尽头的包勾过来,“我今天去了趟工作室,几个眼神不好的小姑娘给我塞了一沓你的照片,你顺便给签下?” 她摘了手套,把手指擦干净,去拿明信片,手指边缘忽而触到一点意料之外的柔软,她余光一瞥,看到躺在明信片下的黑色钱包。 周知意视线一滞。 那是一个对她而言完全陌生的男士钱包。 心跳没由来的一阵躁乱,她手指无意识地蜷了蜷,像是给自己做了个心理建设,才把钱包拿出来。 丁以南自顾自地和她说了好半天话,没得到半个字的回应。他闭了嘴,后知后觉地朝她看过去。 周知意正垂眼看捏在手上的身份证,证件上的男人眉目修长,深邃锐利,表情淡漠而清冷。 “宴哥的钱包?” 丁以南匪夷所思地眨了眨眼睛,再看一眼身份证,低声问:“他给你的?” 周知意给了他一个“你是白痴吗”的眼神。 丁以南咽了咽口水,忽而挤眉弄眼地笑了起来,“一姐,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周知意继续以看白痴的眼神看他:“身份证。” 丁以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这是天意啊!连老天都觉得你们缘不该断,想着法地给你们制造机会呢!” 天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