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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亏他从所读书中得知附近的黄州产毛竹,于是他一边恳请宽限时日,一边派遣赶赴黄州,才好不容易得以完成任务,也因他是诸多县城中最快达成任务的,在朝中好似还受了些褒奖。 然而不久之后,朝中局势变动,随着太子监国,修建宫观之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征上来的毛竹,也都被工部回收。 他到底有些关心自己一番辛苦的最终去向,多有打听,后来得知,那批毛竹是被当时颇受太子信重的陆辞陆左谕德收去,后来成了修复京中活水渠道的…… 慢着。 陆左谕德? 这一念头在电光石火间闪过后,就再也挥之不去了。 司马池缓缓地抬起头来,难掩震惊地看向陆辞,艰难地试问道:“……冒昧一问,恩公可是姓陆?” 作者有话要说: 陆辞暂时还没把司马这个姓跟光这个名联系在一起…… 注释: 1.看到上章底下有小可爱好奇当时人贩子是否就那么猖狂,答案:是的,此事改自史实。 岳珂记载观灯轶事:礼部侍郎王韶幼子,头戴珍珠帽,跟家仆外出观灯,被jian人骗走,到了皇宫宣德门附近,他见一队皇宫车马,大声救呼,jian人骇惧逃走。他被送到神宗前盘问,方知其是礼部侍郎王韶之子,因其聪明伶俐,活泼可爱,皇帝并赐给压惊钱,派人送他回家。 2.司马光的娘亲: 公母钱塘君聂氏,才淑孝睦,称于邦家。公生值朝野清晏之时,又有贤父母,家庭教育,固已加人一等矣。 3.司马光的家境: 有书说司马池幼年丧父,当时家庭相当富有,财产达数十万贯。可司马池专心读书,把家产全部让给伯父、叔父们。 对‘全部’一词,我保持怀疑态度,倾向于只是给出去大部分而不是全部,不然读书那么费钱,他怎么可能还念得了?而且司马光小时候,“性不喜华靡,自为乳儿,长者加以金银华美之服,辄羞赧弃去之。后中进士甲科,闻喜宴独不戴花,同列语之曰:“君赐不可违也。”乃簪一花,其黜华崇实之心,已基于三岁时矣。” 既然记载说他三岁开始就不喜欢金银华美之服等奢侈品,那也就等同于,司马家家境非常殷实,能给三岁小孩做这样华美的打扮。 4.毛竹之事也确有其事。 第一百九十章 陆辞微微颔首,肯定了司马池的猜测。 他既陪狄青来了司马池家中,就不曾有过刻意隐瞒身份的打算。 当然,与那回的钓鱼执法不同,这次狄青做好事,可谓大大方方,光明磊落,当然也毫无隐瞒身份的必要。 之前对涉及自己名姓和身份的问题的稍许回避,不过是不觉有特意宣扬的必要罢了。 闻言,司马池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即使浮现那隐隐约约的念头的是他自己,可在得到陆辞爽快承认后,还是被震得内心恍惚,半晌才回过神来。 这! 他出自官宦世家,素来古板正直,教导子嗣时,也颇重资辈身份。在意识到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有违礼制时,当场顾不上家人皆在厅里坐着,就要下了主位,重新以下官之姿见过陆辞。 陆辞却在他要起身的那一刻,一手搭上他一臂,轻轻施力,就将差点闹出大动静的人给制止了。 “多谢公祖款待,只是我与舍弟,尚有要事在身,便不好多做叨扰了。”陆辞莞尔一笑,体贴地岔开了话题,好让惊魂未定的眼前这人慢慢恢复平静:“不知公祖可愿让我们再看一眼你家三郎?” 领会到陆辞不愿在更多人面前亮明身份的言下之意,司马池纵还感到别扭,仍是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恩公愿见犬子,那是犬子的荣幸,下……” 一个官字下意识就要脱口而出,好险被他收住了,僵硬改口“我岂有不愿之礼?” 得亏其他司马家人都围着狄青说话,且恪守礼仪,未留神细听他们这边的对话,不然多半要察觉出这生硬的语调变化来。 司马池也无奈得很。 若换作还是不知陆辞真实身份的刚刚,那他是无论如何都要挽留一番三子的恩公,起码让人多在家里坐上一会儿的。 临走前,再着家人奉上赠礼,以表谢意。 甚至还因颇欣赏陆狄二人的精气神,盘算着日后若有机会,设法提携一二。 如今再忆起先前无知而轻狂的念头…… 简直叫他感到无地自容,自惭形秽了。 他怎就那般异想天开,念着以一地方知县的身份,寻思提携一年方弱冠、便已位列从三品的京中大员! 再让人细思不安的是,堂堂从三品的太子近臣,大年三十既不在家中,也不在京里,却在路上奔波,显是肩负非比寻常的职事。 尽管他不曾听过任何风声,更猜不出陆辞身负的职责,但也无比清楚,对方定然只是途经光州,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而已。 隐秘虽已经被三子无意撞破,具体细节,却无论如何都不是他能探听得起的。 更不好出口挽留——倘若因此耽误了大事,他哪儿担得起责任? 司马池能二次下场就金榜题名,摘得进士出身,绝非什么榆木脑袋。 仅凭陆辞身份,他心念电转间,结合朝中暗潮,瞬间涌现无数触目惊心的猜测。 就连点到为止的陆辞也没想到,司马池的脑补能力如此丰富。 司马池竭力平复面上情绪:“我这就让乳母将犬子领来。” 从拐子手下逃出生天后,原本就属家中最受宠的司马家的小三郎,顿时受到了家人最多的关注和精心呵护。 尤其对失而复得、还很是心有余悸的聂氏而言,一时间眼不肯离其半刻,生怕又一个不留神的功夫,这块心肝rou就又从身边不见了。 对还懵懵懂懂不晓事的三郎本身,在哭过一场后,就算彻底过去了,见有许多人陪他哄他,还高兴得拍手笑。 在玩过一阵后,他喝了点米糊,打了一串儿饱嗝,也就睡着了。 现是被聂氏亲自抱着,带到陆辞面前的。 陆辞之所以提出想在走前再见见这由狄青亲手救下的小家伙,主要是为了转移司马池的注意力,见聂氏当真将睡着了的稚子都抱了来叫他过目,不免有些意外。 早知这小不点已经睡着,他就寻个别的理由了。 “不仅生得机灵可爱,”陆辞看着他无忧无虑的睡颜,不由一笑:“还是个心宽的。” 聂氏听出这玩笑后对三郎的喜爱,顿时忍俊不禁,正要开口,担心不知对方身份的夫人说错话的司马池则坐不住了,讪笑着抢先一步道:“三郎尚不记事,让恩公见笑了。” “这是好事,何来见笑?” 陆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