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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什么协议更无从知晓。” “所以你杀了蔡家公子。” “嗯,时机刚好。蔡靖山会怀疑元家、怀疑郭家、怀疑单家、林叔和无忘斋,拿不到确凿证据他也能闹。但那是寻常时候,如今蔡家自顾不暇,其实再缓上十天半个月,待元涛回过劲来,他元家还是会帮着蔡家的,顺带手还能给做个人情。现在这个时机就是要蔡靖山方寸大乱,让其余几家也措手不及,在商讨出对策之前,将蔡氏清缴了。” “琼林宴上新任节度使安迅也在,郭家借着樊荣攒这个局,未必是想拉拢宗族,否则就该高高兴兴结个亲。” 韩牧川说的在理,魏楚越却摇头:“不会。郭梦颖这小妮子瞧着大家闺秀、温雅端淑,实则是个心狠手辣的,她若会做依附旁人、委曲求全的事,数年前那场大火她不过十二三岁的时候就该哭着求饶了,但她非但来了无忘斋,还把郭家家主的位子坐稳了,那般的狠,可不是杀一二人罢了。” 韩牧川想了想:“是有一年你身上杀气极重的时候?” 魏楚越颔首:“功夫长进也很快,不是吗?” “确实。” 那时候魏楚越武功进步是很快,快得让韩牧川惊喜,但走江湖又不是唱戏,一板一眼、一步一顿、一词一调都是拿捏精准的,魏楚越总败在韩牧川手里,虽然败得花样百出,总是缺了点真正血rou相搏的意思。魏楚越便接了白碧山庄的生意,宋怡临、夏原一个没带,只他一个人砍杀了不知多少人。 他原本没想到,郭梦颖一个半大的小姐,居然里里外外都想要她的命,其他宗族明里暗里给她下套,望着家主之位的郭氏旁系,明刀冷箭、下毒暗算,什么都有,防不胜防,若不是魏楚越所学博杂,下毒解毒也是好手,换做宋怡临和夏原,估计就是赔本买卖了。 回到无忘斋,魏林问了他,魏楚越答得轻描淡写,没几日韩牧川就来了,居然透过月麟香嗅出魏楚越一身血腥气,弄得魏楚越以为自己差点搓掉一层皮还没洗干净。 韩牧川说那些血杀都是磨刀石,人亦如剑,剑锋磨得锋利吹发可断的时候,都有血光在,人身上的血杀气也是,不再是覆在人身上的东西,而是从眼里、骨血里透出来的气。所以很多时候,不用交手,光是看一眼也能知道对方几斤几两。 魏楚越明白韩牧川的意思,只是他遇上韩牧川的时候,他已经是越过那道天堑,收放自如了,或者说,韩牧川是将他的杀意都敛了回去,不再磨剑,而是开始悟道了。 魏楚越浅浅看了韩牧川一眼,将飘忽出去的思绪拉回来,又说道:“玄剑山庄寒崇文、宗族琼林宴,哪有那么巧?蔡靖山前脚砍杀了傅家一门,秦棠未入徐州就遭刺杀,还牵出禹州大理寺,秦棠逃脱,杀手死绝,账房跑了、账册丢了,蔡靖山居然不焦不燥来赴宴过中秋?就算是腰间挂了御赐的免死金牌,这时候也该怕了。为什么呢?” “他深信大理寺查不出来?” “若如此,就该出城引了秦棠入徐州,随便他查。刺杀算是什么?凭白惹人话柄。西南虽不同京城,宗族盘踞百年,没那什劳子的监察弹劾,但多少都是麻烦,蔡靖山杀不尽天下人。” 魏楚越缓缓抬眼:“因为杀曹昇的人不是他。而他有真凭实据。伏击秦棠的也不是他,否则四海堂的火器也够我们受的了。” “玄剑山庄?贺宣?还是寒崇文?” “不知道……这个太难猜,猜错了恐怕秦棠有难。” “秦少卿现在在徐州,有赤峰营维护谁能近得了身,不会有危险。” 魏楚越又摇头:“若岁贡的事情查不清楚,秦棠领着赤峰营抄了徐州知府的衙门和蔡家,他交代不了,革职查办、落罪下狱都是轻的,连穆璇都会被发配出去。” “你拿到的账簿就是实证,蔡靖山赖不掉。” “西南岁贡是积年累月的,每年岁贡、税收、盐引、火耗,各种款项种类繁杂、数目又多,五百万两只是曹昇能查到的冰山一角,蔡靖山干净不了。但这一次赤峰营、大理寺、新任节度使都冲着蔡靖山去了,蔡氏若拔不掉,西南之势都控制不住。蔡靖山不怕言官弹劾,穆璇、秦棠和安迅却受不住,朝廷数年往西南打进去的桩都会坏,以后再想进就更难了。” 魏楚越的棋局上,黑子已失了势,勉强周旋不可能赢下这一局,一子错满盘皆输,现在能扭转乾坤的机会或许只有横竖交错见的一处位置了。 “蔡靖山失算了,否则不能被寒崇文绑着离开卞城。” “你哪儿知道不是做样子给我看的?” “寒崇文的剑叫不动山,要够沉够稳够厚够势重,剑即人心,他的剑不快,但却叫人扛不住,这种人该不是你心里想的那个弯弯绕绕的人。他更像是一面刀枪不入的盾。” “你知道我心里那个人是谁?” “是郭大小姐吧。”韩牧川猜到了,魏楚越说起郭梦颖时眼神有些许阴沉,旁人或许不能一眼看穿,韩牧川却不会错过。但他并不太在意郭梦颖,反而更在意魏楚越方才的话,微微顿了顿,忽然握住了魏楚越的手,“不过,我希望你说的人是我。” 魏楚越怔愣了一下,心跳突突地乱跳着,他的话并不是那个意思,可韩牧川这样拉着他,意思再明白没有了。魏楚越知道他们之间拖不下去,再拖也没意思,但他还未想好要怎么说,又低了头不敢应对韩牧川的眼光,轻轻扭了扭手腕想抽离却被拽得紧。 韩牧川道:“你继续说。” “……先松开……棋还没下完。” “我替你下。”说罢,韩牧川就从魏楚越手心里抠出了一枚白子,落于棋盘上,正是魏楚越方才心里想的位置。 韩牧川就是不放,魏楚越就挣不开,他只能让这么牵着,心里一下乱了,方才说的事情几乎要忘了大半。 倒是韩牧川自得的很,说:“郭大小姐认了寒崇文做义父,从一开始就在搅这浑水,要为郭氏牟利,既然连阿越你都说她心思极重,这么大一盘棋,她想要的恐怕只会更多。” “郭家攒了琼林宴的局,郭梦颖那夜与我说话时,你也在,她是真想要了蔡靖山和他儿子的命。”魏楚越有些不舒服地转了转手腕,但手还被韩牧川握得牢牢的,无声轻叹才幽幽说道,“白碧山庄的大火就是郭靖山的手笔,早先还没有赤峰营的时候,州府间各自有乡军和民兵,说是兵,却与匪差不多,蔡靖山手里有四海堂的火器,单家和祝、元两家为了矿山打的头破血流,而郭家却有自己的养马场,训出来一支三百人的轻甲骑兵,五族乱哄哄的山匪里,整出了一支军,这便是杀身之祸。” 魏楚越不自知地又叹:“朝廷视西南宗族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