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冻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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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人在濒临死亡前总会胡思乱想。下沉的过程中,奥斯沃德嘟起嘴唇吐了几个泡泡,真好,他想,下辈子我要做一条深海的鱼。 他以为下辈子很快就会到来,看来上帝没打算这么容易放过他。他被急流冲到了极寒之地,他伏在冰面上,像一只忘了筑巢熬不过寒冬的残鸟,溃烂的伤口被冻成了一团草莓味的冰沙。他活下来了,情况不太好,但到底是活下来了。冰冻人救了他。说起来还有点讽刺,毕竟他是踩着他们这类怪胎的尸骸登上的市长宝座,一朝滑跌,反而是那只冰雪铸就的手拉了他一把。 维克多·弗里斯不是那种被打了左脸还会把右脸递过去的圣人,他救奥斯沃德时并没有注意到那张紧皱的,好看的小脸,等伤员吐出肺部积攒的污水,他才抬眼看清他救助的人是谁。奥斯沃德·科波特,阴损虚伪的矮子市长,他没法让自己的怒火“冷”下来,他揪住那个破破烂烂的领针领,想把半死不活的小贱人再拖回冰窟窿里。 “别,别……”奥斯沃德的声音又轻又哑。他的长睫毛就像乌鸫的羽翼,上面挂满霜雪,扇动一下就有几滴冰粒淅沥掉落。 “别抛弃我,求你了……”他说。 他还没有完全清醒,但他反复地哀求,道歉,抽搐,直到弗里斯失去了耐性,捂住他的嘴。他没有血色的嘴唇一碰到手指就张开了,逆反的含羞草。含住,吞咽,夹裹,尚不灵活的舌头从指根嗉到指尖,缠绵又小心。他的舌技让弗里斯头皮发麻,就用两根手指撑开了他的嘴。 “耐德……”市长傻笑着,因为两根手指而吐字不清,看着还有点可爱。“里原酿我了吗?” 他这里天寒地冻,到底还是不适合伤员。他联系了艾薇,热情的小姑娘保证会好好照顾他。烧糊涂了的伤员却不太配合,抱着他的腰死都不放,嚷嚷着没人能让他离开爱德。他没有办法,只能把人敲晕了。 “诺拉……”他喃喃了一句。他没法不想起自己的亡妻,他们刚结婚时,诺拉也是这样。每天他临上班之前,都要先亲亲她的脸颊,再亲亲她的额头,最后亲亲她梅子红的嘴唇,才能掰开她环在他腰间的手臂。弗里斯有点恍惚,他轻柔地拿开奥斯沃德同样纤细的小臂,看了看艾薇,还是把那句“好好照顾他”咽下去了。 “别再让我见到他。”他说。 万幸,这些丢人现眼的疯事奥斯沃德一件都不记得了,他在艾薇的温室里彻底清醒过来,满脑子都是那张可恶的凹脸,他咬牙切齿地发了狠誓,要把尼格玛碎尸万段,让哥谭的每一条鱼都尝尝这个小人的rou有多酸。 结果差点被分尸的倒是他,他对艾薇的盲目怀疑和对盖布的盲目信任让他遭了殃。他一直把那个大块头当作不用充电的按摩棒,看来世间没有这种好事。他被绑在轮椅上,盖布粗糙的手掌卡着他的脸颊,他和他们上床时向来是不许他的手下触碰他的,这个小婊子内心深处傲慢得很。盖布泄愤似的在他的脸上印下了浆果色的掌痕,奥斯沃德恼羞成怒,瞪视着这群胆大妄为的鼠辈。“你们会为此付出代价的!”他大声叫嚷。 其中一个“销售人员”不满意他的态度,揪住他的头发打算给他一拳。“嘿!”另一个人不满地出声制止,“别伤到这婊子的脸。” “谁给你的狗胆让你这么叫我!” 他们大笑起来,汗腻的手顺着他敞开的领子往下摸索。“整个哥谭都知道你的事迹,我们的荡妇市长!你的幕僚长尽职尽责地向公众宣传过了!” 尼格玛。尼格玛。该天杀的尼格玛。奥斯沃德气得浑身打颤。他忍受着他们的猥亵,还差点就被这群垃圾轮jian,要不是某个蠢货突然提起他带了盒刚做好的可丽饼,而一直状况外的小姑娘也抓住这个时机使用了她的神奇香水,他大概真的要被卖到哪个越南窑子里了。 艾薇提议他们组建一个怪物军队,“萤火虫和我都是赛琳娜的朋友,她是很好说服的。冰冻人……我不知道,他有点凶,不过他觉得你像他的亡妻,我猜的。他对着昏迷的你叫过‘诺拉’。” “这倒是很有趣。”奥斯沃德说。 “我给你带来了礼物。”他说。他有点磕巴,心脏砰砰直跳,没穿上衣的弗里斯看起来既英俊又危险。那双浅到近乎透明的眼睛,他下颚干脆利落的弧线,还有那些隆起的肌rou,他是冰块,但他的火辣程度足以让他眼前这个意志并不坚定的性瘾患者融化。艾薇打开箱子,里面是冰冻人的防护服和一个小匣子。 “盒子里是什么?”弗里斯说,他的脸色看起来已经没那么冰冷了。 “我听说你变成这样是因为想救你的妻子,真感人。”奥斯沃德捧起小木匣,拨开卡扣,示意弗里斯自己打开盒盖。“我去了一趟你以前的住所,弗里斯先生,找到了一些你妻子以前的衣物,我想能多少宽慰到你。” 一条丝质的裙子,一双鱼嘴高跟鞋,还有一支梅子红的口红。弗里斯接过了匣子,他的手在发抖。奥斯沃德捻着裙子的肩带把它拎了出来,搭在了自己身上。 “我能想象到她穿着这条裙子有多美。”他说。他的眼睛亮晶晶,一如晨曦在窗棂上跳跃。“老实说,我羡慕她,能得到你的爱的人一定幸运极了。” 弗里斯看着他,眼神炙烫。 他不太敢直视那双眼睛,只能下移视线,红着脸盯着对面的腹肌,人鱼线若隐若现。半晌,他听见男人发哑的声音。“艾薇,你先回去。” 他们zuoai了,名副其实的zuoai。干到最后弗里斯还喊了句我爱你。 在这个能冻掉人的耳朵的鬼地方,奥斯沃德扭扭捏捏地从厨房走出来,他窄肩细腰,穿裙子也不会显得奇怪,鞋子确实很挤脚,这又是他第一次穿高跟鞋,没走几步就栽到了男人结实的怀抱里,在那个白得发青的胸膛上糊开了一抹苋红。男人托着他的屁股把他抱起来,把他嘴唇上残余的口红都啃咬干净。 他倒不怕中毒。奥斯沃德有些恶毒地想。 弗里斯让他跪在硬邦邦的床铺上,按着他的脖颈从背后cao他,不让他回头,也不让他发出声音,只能听见胶黏的水声,和背后的男人粗重的喘息。他咬着手背的rou防止漏出声音,屁股高高翘起,暗香槟色的裙子滑到腰间,衬得他被反复拍打的臀rou愈发艳丽。一只高跟鞋要掉不掉,勾在脚尖,另一只还紧紧地箍着他的脚,时刻提醒他被拘束在一个怎样的身份里。 鞋子是红色的,火焰的颜色。 他都快冻僵了,要是他们被冻在一起了可就有意思了,他越想越觉得好笑,没忍住笑出了声,屁股上又挨了一巴掌。 我爱你。男人说。 我爱你,诺拉。 诺拉。诺拉。男人来来回回叫的只有这一个名字,正如他预想的一样。 奥斯沃德尝到了破皮处的血味,有点苦涩。 他们之后也有过性爱,毕竟弗里斯性感又体贴,而奥斯沃德,怎么说呢,他涂口红的技术越来越好了,他们zuoai的时候,金棕色的假发黏在他的眼皮上。弗里斯是个美妙的情人,强悍的下属,忠诚的骑士,当他递上一杯冰咖啡,另一只手还能顺便拧掉你仇敌的脑袋时,你怎么能忍住不把整颗甜蜜地乱跳的心脏奉上呢。 “我一直想去趟海滩。”奥斯沃德趴在床上,单手支着脸颊。“哥谭的海都太脏了,我深有体会。我想去的是电视里那种,金色的海滩,可以赤脚在上面走,有人用奇怪的眼神看我的走路姿势,我就装作是刚刚被沙子里埋的酒瓶碎片扎破了脚的样子。” 弗里斯背对着他,他本想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一句你想不想去,弗里斯一转过身,他就把头埋了下去。他现在又跟着菲什了,兜兜转转回到了原地,菲什把他的女装都没收了,还骂他是个没出息的小变态。他不敢确定他本人对弗里斯是否有吸引力。 弗里斯走过来了,摸了摸他的脑袋。 “会有那么一天的。”他说。 “你呢。” “我不喜欢沙滩,或者阳光。”他说。“诺拉喜欢。” 他们又站在了这个码头,熟悉的码头,上次那个绿混蛋就在这里把他推下了海。他微笑着,现在是复仇的时候了。他退后一步,给弗里斯留出足够的空间。 尼格玛的眼神似乎要在弗里斯脸上灼出一个洞。“他的味道不错吧,冰冻先生,真是怪事,我听说你深爱你的亡妻,你让一个婊子取代那位善良高尚的女士的位置?” “取代?不。”弗里斯架起了枪,他扯出个不咸不淡的笑容。“我也许是在cao他,但我透过他看到的只有诺拉。互惠互利,仅此而已。” 奥斯沃德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他看着尼格玛从脚到头被冰块覆盖,他的心跳也跟着渐渐变得迟缓,也许再过几分钟就不再跳动了。 他想起mama给他讲的童话故事,贫穷的小女孩得到了一双属于公主的红舞鞋,他自作自受,他非要穿上,他停不下来了,他只能不停地跳舞,跳舞,荆棘把他扎的遍体鳞伤,教堂拒绝他进入,唯一让他得到安宁的方法是砍掉他的脚。 那双红色的鱼嘴高跟鞋还摆在他的鞋柜里,旁边有裸色的绑带尖头鞋,小牛皮的圆头娃娃鞋,还有鞋跟像钉子一样的细跟高跟鞋。 弗里斯看着他,他把自己的下唇咬出了深深的印子,他应该砍断这段畸形的关系吗。 这是唯一愿意看着他的人了。 “回家吧,维克多。”他笑着说。 等回家之后,他束起金棕色的长发,脱下一只系扣高跟鞋挂在手指上摇晃,再问问弗里斯去海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