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2
铁轨时好时坏,这一趟回去的旅程走的极其慢。换做平常,唐团长早已经憋坏了气炸了。但现在他满腹心思都在苏平安身上,反倒觉得不知不觉就到了。 既然回来了,则有些事情由不得他不考虑考虑。 死而复生,说起来也不算什么稀罕事。偶尔也听说乡里村间,有些长年累月做好事的老头老太死了停尸在堂屋里,过了几天自个活了。都说是做多了好事,阴间阎罗王给添了寿。 这种乡间传闻真假不知,主要是劝人向善,多做好事积德积福。 专做好人好事的老头老太死而复活,仿佛天生就不是那么可怕。因为死的正常,活的也合理,有一套能服众的理由。 但像苏平安这样年纪轻轻枉死,又莫名其妙从一块冻rou的状态复活,就有点骇人听闻了。怎么看都想是尸变。 当然她是仙姑,可以发生点神迹。但她仙的鬼气森森,而且玩鬼玩的太出色了,就神不起来。怎么想怎么觉得是恶鬼还魂,恐怖的很。 当然,他是不怕的。但流言可畏,尤其是这种不开化的山村乡野之地。一旦起了民愤流言,那就不好收拾了。 索性这档子是,青阳县和文县还不知道。只要保密工作做得好,就没多大问题。 但问题就在于,怎么把保密工作做好呢? 碍于他团长大人的威严,身边这些人自然是不敢胡说乱说。但这不是军事机密,这是神鬼之说,难保有些人多思多想,心智不坚。 就算他们不说,难道他就一定能信? 什么样的人最能保守秘密? 毫无疑问,当然是死人。 不过说起来死人也不是最保险,因为死人也可以复活。比如仙姑这样的。好在仙姑是罕见的,当兵的是常见的。仙姑能复活,当兵的,他还没听说哪一个死了能复活。 唐团长自诩不是滥杀无辜之辈,然而大丈夫做事不能拘泥小节。该出手时就出手,当断不断必自乱。 能十八岁自己跳墙坐火车去武汉参军上学的老爷儿们,行动力是杠杠滴。 下车前的一晚,他就随便找了个由头,一枪毙了门口的小勤务兵。理由堪称蛮横无理,只说这小崽子伺候不当,犯了他的忌讳。 一个小兵蛋子的死活是无人关心的,何况这一阵唐团长挨了炸受了伤还神神叨叨要疯要痴,该是个难伺候的样子。只能怪小勤务兵倒霉,碰在枪口上了。 那能怎么办呢?只好再派一个咯。 新派的勤务兵得知上一任是伺候不当给毙的,又听说团长最近很不好伺候,吓得是两股战战,疑心自己是一只脚踩进了棺材里。 下午时分,唐团长在勤务兵和副官们警卫连的簇拥下,怀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苏平安下了车。 本来青阳县和文县两地的乡绅官僚都想来火车站迎接,但被他以头疼怕闹为由婉拒了。故而到场的只有留守下的几个亲信副官,以及一个连的保镖。 坐上汽车回到位于文县的宅子,他就关起门来,只把留守的一个姓张的副官叫到屋里嘱咐了一番。 张副官只在外屋待了不到十分钟就出来,随后旋风一般的刮到营地,调来两队人马直接冲进副官处和警卫连。二话不说,按着团长大人给的名单啪啪啪五枪就把跟随而去的两个副官三个警卫连头目给毙了。 旁边的人都给直接吓傻,其中一个手里的热水壶都还拎着,杯子里的热水满出来,烫了脚都不叫一声。 张副官很谨慎的把倒在地上的死尸一个个踢过来翻过去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这才朗声宣布。他是奉了团长大人的口谕,诛杀叛逆。 因为据事后调查,炸了团长大人的炸弹就安在车厢底下。小日本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炸弹放在团长大人的车厢底下,这说明什么问题? 这当然说明团长大人身边出了叛徒。 而死在这儿的几个,就是叛徒。 死的这几个到底是不是叛徒,众人说不好,反正死人是不会跳起来给自己辩驳。但这几位兄弟肯定是碍着团长大人了,这毫无疑问。 死就死吧,这年头死人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当到大元帅都还能莫名其妙被炸死,何况几个副官和队长。 况且,长官死了下面的二把手才好顶上去。故而死人最吃亏,活着的都开始打自己的小算盘,一番清洗下来,却是一个欢天喜地的结局。 虽然刚回来就爆发了一场锄jian惩恶的小清洗,但团长大人得了十万大洋的军饷,下面小兵人人有份。一人发了一套货真价实的冬衣连带五块大洋外加一顿红烧rou,穿人棉衣拿人钱财吃人猪rou,谁还管团长杀人这档子事,横竖只要死的不是自己就行。 故而,唐继尧的队伍一点军心也没动,稳稳当当。 以雷霆之势摆平了身边几个知情人之后,唐团长便欢天喜地的关上门,安安心心看苏平安。 那真是怎么看怎么欢喜! 第96章 冤冤相报 9 过了最初的疯劲 和狠劲之后,唐团长的理智得到了全面的回复。 在屋子里 将苏平安从头到尾彻底检查了一遍之后,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这笔捡来的财富还是蒙受了不小的损失,而且有趋于赔本的倾向。 倒不是苏平安太能吃,虽然她是真的有够能吃。可对于能拿十万大洋军饷的唐团长来说,她这点嚼谷不值一提,再来十个也养得起。 损失主要表现在,仙姑残疾了。仙姑缺胳膊断腿,左臂手腕以下没了,左腿小腿以下也没了,倒是一个顺边。因为她是右撇子,故而尚不影响吃饭。至于走路,反正她吃完了就是睡,偶尔上个厕所也可以使唤唐团长,仿佛是一点妨碍也没有。 但长久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先前他只顾着她死,后来又顾着她活。她死得突然,活的惊悚,过大的刺激导致这短短的半个月唐继尧活的即清晰又朦胧。清晰在于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了一场生死,朦胧在于无论是死还是生都来的太突然,没给他彻底弄明白的机会。 现在一切都安定下来了,回首往事他自己都佩服自己,怎么就一下子接受了呢。 那既然连她死她生都接受了,她残疾似乎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可是一想到将来自己是要娶她当太太的,唐团长的太太是一个残疾,这就有问题了。 这念头一起,唐继尧就自己骂自己。 怎么着,人家仙姑为了救你才落得这样一个底部,你到还开始嫌弃起她来了?姓唐的,你有没有良心! 为了证明自己是有良心的,唐团长甩着脑袋就把这念头给甩到脑后去了。 眼下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生死一场,身子还虚,得好好补补。很快就要入冬了,严冬难过,他可得长点心。 因为怕苏平安冷着,故而秋风才起,唐继尧就使唤人把热炕烧伤了。 屋子里暖似春天,仙姑是舒服了,唐团长嘴巴上结了两个火疥,上火了。 不过疼在嘴角甜在心头,看着仙姑一天比一天活泛起来,他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