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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如此,这也够他慢慢影响到荣诀了。 而现在,他彻底占据了这个身子,代替了曾经的那个自己。 跪在地上的俊朗男人面上没露出分毫端倪,却一直在观察周围环境。 这里的确是赤云宗的青剑峰悬崖上。 他可以确保,这世上无人能将他拉入幻境,那么这就是真的了? 魔尊的记忆与原本荣诀的记忆渐渐融合。 他也知晓了之前那个自己来这里跪着,是为了弄清楚昨夜为他疗伤之人是不是时清。 魔尊的记忆里,是没有时清为他疗伤这回事的,但他曾经的确是在一夜过后伤势恢复大半。 他眼中暗色一闪而过,仍是跪直了,扬声重复着曾经那个自己的话: “弟子荣诀,特来向师尊请罪。” 他是知道时清不爱出门交际的,平时一直都在青剑峰上不往别处,不可能那么巧今日不在。 更何况…… 魔尊垂下眼眸,嗅着鼻尖的凤木清香。 跪在一旁的乔灵玉觉察不到,荣诀却可以嗅出这香味浓郁,定然是有人在屋内焚了凤木香。 凤木三千年才能长成一棵,一棵凤木树只能取一叠香料作香,凤木树又只会在特定情况下长成,人根本种植不出来,因此凤木香一向是有价无市。 十年前,有人在小绿洲发现了百棵凤木树,制成香料后拍卖,时上尊花大价钱买下,单单只是因为独子喜爱凤木香。 即使是这样,凤木香也太难得,他那位好师尊一向是只有自己在屋内时才会用到。 而在百年后,人人都知魔尊厌恶凤木,见之便会毁掉。 至于为什么,自然是因为对前师尊的厌恶连累到了凤木树。 如今既然嗅到了凤木香,荣诀便可以断定时清就在屋内。 只是避而不见罢了。 要是之前的那个他说不定还会选择离去,但如今,跪在冰冷石砖上的荣诀微微抬手,拂过那本该有个细小伤疤的脸颊。 因为长期练剑而带有薄茧的手指落下,荣诀抬眼: “弟子荣诀,特来向师尊请罪。” 乔灵玉:“大师兄,师尊应当是不在。” 荣诀这才偏头看了她一眼。 这是他曾经疼宠的小师妹,她也曾在他落难时接力相助,可这都抵不过他入了魔族后的执剑相对。 百年过去,魔尊早已不是当初的荣诀,再看待这个小师妹时,心中也再毫无一丝疼爱之情。 他微微垂头,仿佛很虚弱的轻声道: “小师妹,我为青剑峰丢了面子,今日是必须要向师尊请罪的,既然师尊不在,你可否帮我下山打听一下师尊在哪里?” 乔灵玉没想其他,只以为大师兄是虚弱下不了山,连忙小心搀扶着荣诀,让他坐在了外面的石凳上。 满口保证道:“大师兄放心,我一定去请师尊回来!” 她安顿好大师兄,就安心下了山。 荣诀眼底沉沉的望着小师妹的背影渐渐远去,转身看了看这布置典雅的清修之处。 时清的住所在青剑峰最高处悬崖上,这里比起其他几乎什么都空落落的仙尊住所更像是凡人界的屋子,就连里面的一些摆设都很像。 荣诀小时候曾因为这里像是凡人界的屋子而渴望与师尊同住,只是在充满期盼提出后被时清罚着挥剑一万次。 一万次啊。 即使那个时候他已经引气入体,这样的修行方式定然不是一个孩子能承受的起的。 荣诀还记得那时候他手臂酸痛的动弹不得,却还要强行抬起挥剑的委屈与难过,即使后来长大,再想起来时心中还是会有些委屈。 而如今想起,荣诀眼中只有冷意。 他想要直接离开赤云宗,重新修炼成魔尊后再回来杀了时清。 重来一次少走弯路,对荣诀来说并不难。 但他到底还是想要弄清楚时清为何救他。 魔尊根据昨夜的记忆推测着,时清应当是不希望他真的死去的。 即使让他修为尽毁,濒临死亡的人就是时清。 既然如此,逼他的好师尊出来就太容易了。 他仿佛是很虚弱的咳嗽了几声,缓缓扶着石桌站了出来,脚步迟缓的朝着后面走去。 他站在悬崖边,朝下望去。 从这里只能看到下方的白雾缭绕。 荣诀曾经是那个即将炼虚期的大师兄时,可以轻松地从这里跳下而毫发无损。 而坐上魔尊之位的他,也能轻而易举跳下。 但现在,他几乎相当于是个普通凡人。 “啊!” 原本站在悬崖边好像在看风景的俊朗男子仿若腿下发软,踉跄着倒地,仿佛下一秒就要滚落悬崖。 这声惊叫,以及惊叫的声音位置,足以让屋内人以为他掉下了悬崖。 下一刻,原本紧闭的屋门突然大开。 穿着青色薄衫,甚至发还披在身后的仙尊匆促挥袖,一道灵力落到了荣诀身上,将他送到了更为安全的里侧。 “师尊……” 荣诀虚弱的挣扎起身,向着时清的方向跪下,仿佛很感激一般:“弟子多谢师尊搭救。” 只是垂着的眸子里却是与语气全然相反的漠然。 果然,时清不会让他死。 他再抬眸时,里面便只剩下了深深濡慕。 如果说之前的荣诀等级九十,那么现在的魔尊荣诀等级就是99999999。 只是做戏而已,对他来说太简单了。 同时,观察他人,对已成为魔尊的荣诀来说也不再是什么难事。 他注意到,时清在看到自己的濡慕视线后有些不自在的微微侧身,而同时,他也没放过时清那苍白的脸色。 将自己的灵力送到别人身体里疗伤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昨夜那一夜,时清至少要修养三个月才能缓过来,荣诀故意引他出来,也是想要看看他的神态脸色。 他是青剑峰的上尊,从不下山,除了灵力损耗过大,还有什么会让他看上去虚弱的。 明明毁了荣诀的灵根修为,却又付出大量灵力为他疗伤。 荣诀在心底排除了时清想要利用他做些什么。 毕竟他这位师尊一向从不掩饰对他的恶感,可昨夜,他的种种举动却都表明了时清十分爱护他。 爱护? 荣诀在心中将这两个字讽刺的转了一圈。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确实除了爱护,再没有别的理由能让时清这样做了。 若是以前的荣诀,察觉到这一点的他定然会心中暗暗欣喜,为师尊在悄悄照料自己而高兴。 可如今知晓了这件事,已自己挣扎求生一百年,好不容易才坐上高位的魔尊心中却只余嘲讽。 既然背地里爱护他,又为何摆出这副模样,又为何毁了他。 荣诀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