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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他的去路,他亮出纵横剑,天道系统以为是界主默许,于是敞开屏障,任由欲尸闯入。 天域此时已是一片狼藉。 欲尸到时,正见苍梧神树枝叶凌乱,浆果撒了一地,一只巨大的白龙伏在树根处重重喘息,吐息自成云雾,龙身脊背上腐烂之处深可见骨,脓化的组织偶尔脱落,凄惨至极。 他眼中露出几分了然,翩翩落地,无形的魔气将云海中的残叶扫至一边。 “走开!不准伤害朝九大人!” 刚走几步,苍梧神树的树冠中便有一只小龙倒垂地冒出来,朝他狠狠龇牙。欲尸只当它是守护天道的小喽啰,挥袖便是一道剑气。烟萝一见剑气,抱头鼠窜,神树簌簌落下几片叶子,小烟萝已经吓得躲到了神树背后。 天道早已看见欲尸,此时白衣道人一步步靠近就如招魂的白幡一声声诵吟。 “堂堂天道却腐烂至此无人来救,真是可悲。”欲尸停在距离天道几尺的距离,悠悠拔出纵横剑,剑刃出鞘的清鸣响彻天域。 欲尸此来就是为杀天道,开界门除了得魔道支援之外,也是为了使天机蒙蔽、天道污浊。杀天道不是区区三字便可了结,若非天道两千年前就已重伤濒危,如今的他恐怕连进天域的机会都没有。 “孽障,魔物果然是你……”天道白龙认出欲尸,龙瞳瞬间化为竖瞳。苏醒之后,它就将六域所有信息搜查了一遍,亦尘如何引狼入室如何自掘坟墓它通通看得一清二楚。了解到事情始末,它还来不及愤怒,跗骨之痛与杀身之祸便已降临。 “万年前,”欲尸停在白龙面前,手中神剑隐露锋芒,“你为何要让业火焚烧浮黎界?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或许能放过你。” “执迷不悟!”天道白龙却朝欲尸一声怒吼,背上腐rou绽开,露出森森白骨,“吾早就说过,青君乃方外之人,收你为徒是心怀不轨。你当年为争仙位使尽手段粉身碎骨,最后还不是败给释昭尊。你可知自己为何而败?” 欲尸淡淡道:“是你百般阻挠,甚至降下天劫摄杀我,事到如今却要抵赖么?” 闻言,天道怒目:“荒谬!你是吾亲手培养的天道之子,仙位本就为你而留。释昭尊不过区区凡子,是青君将他暗中扶持,你的一切消息也是你的好师尊泄露出去的!他明为帮你,实则将你视为杀吾的利刃,就连那道天劫也是他亲手召来。你仙道断绝,吾一怒之下才降下业火惩罚三界,你怎能恩将仇报?” 欲尸一手抹去纵横剑上残留的血迹,挑眉问:“我如何信你?” 天道吐出一口浊气:“不信又何必问吾。” 话已至此,欲尸终于相信一二。可惜他并非主人,就算知晓幕后之人正是师尊,自也心如止水。他问这番话不过为主人讨一个真相,还一个瞑目。 欲尸一指弹过神剑锋利的薄刃,魔气如平地而起的妖风。 “你……”白龙看出对方仍有杀意,拼命腾身而起,结果刚飞一半又重重摔落,身上鲜血迸流。 “我仙道断绝与你降下业火有何干系?”欲尸淡漠地结出杀神之符,符意缠绕于剑上,“我失去道心流离失所之时你在哪?我长跪神祠受万民唾弃之时你又在何处?我无力成仙,你不甘输给青君,所以才降下天火焚烧三界,是你放弃了浮黎放弃了我,不要说得冠冕堂皇好像是为了我一般。” 冷冷的话语落下,天道白龙身形一僵,神剑已裹着杀天之能从天而降。强大而沉重的魔威如泰山压顶,这般神威对苟延残喘的天道来说必死无疑。 “住手!”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嘶哑的低喝忽然传来,一抹白光如箭般挡在天道白龙之前。欲尸瞳孔一缩,捏诀的手生生停下,然神剑依然凭着惯性下落,一举刺穿了来者的胸膛。 一簇血花绽开,亦尘后退几步,引出一条蜿蜒血迹,他喘息地靠上白龙的龙爪,一把雪白通明的长剑赫然插在胸前。 这一变故让欲尸和白龙皆神色大变,欲尸一招手,纵横剑被强制拔出,亦尘踉跄一步,额上青筋突起,身上的白袍瞬间染成血袍,却不吭一声,极力稳住身形。落于欲尸之手的纵横剑见主人这番模样,剑身微微颤抖。 “尘儿!”白龙却被激怒,长尾将亦尘一卷,以整个龙身团团护住,龙首则吐出数道雷霆,从四面八方攻向欲尸。欲尸严阵以待,然雷霆行至半路便轰然消散,白龙不甘地长啸一声,竟是自行摔在地上,只是龙爪里还牢牢托着浑身是血的亦尘。 “父……父亲?” 亦尘与欲尸皆瞠目看去,正见天道白龙胸前竟有一道与亦尘一样的穿透伤。伤口处透明的龙血汩汩流出,白龙在云海里痛苦地抽搐,气息一寸寸萎靡。 “怎么回事……”见此情形,亦尘慌了,拼命从龙爪里爬出,欲捂住那道致命伤。 明明是他替父亲挡下了神剑一击,为什么父亲也会受伤? 欲尸拖着纵横剑走近,眼中露出几分恍然。亦尘转头怒斥:“滚!” 欲尸置若罔闻,反而走至他跟前,居高临下地扼住他的脖子。亦尘失力,窒息感也随之而来。 “真脏,”冰冷的目光将他一寸寸扫过,“凭你也有资格命令我?” 亦尘下意识地挣扎,结果那只冰凉的手逐渐收紧,手主人的声音也渐渐靠近。 “知道为何你腐烂天道也腐烂,你受伤天道也受伤么?” 他不知道,但这也不重要! “听闻天族有一种秘法,可偷取他人寿命延长己身,被偷取之人与天族性命相连。天道本就大限将至,如今情形,恐怕你就是它经营多年的长生奴。可悲,你以为它真的重视你?它不过是怕自己的长生奴死了。”对方似在冷笑也似在悲悯,“你口口声声尊它为父,可它哪有资格为你父母,你还是顾好自己罢。” 说完,欲尸将亦尘扔至一旁。 身体重重摔下,亦尘只觉全身血液冻结,道心再不能转动一丝一毫,身上腐烂之处加深,胸膛处却如塞了一团雪,无知无觉,只有无尽冷意。亦尘看了眼父亲,却见天道白龙沉沉低喘,气息微弱。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白龙对他的确十分冷漠,漫长的岁月里除了讲解神文,再无其他交流。可若父亲真如对方所说那般无情,又为何教他神文,助他做界主呢。 “尘尘……” 这时,小烟萝忽然从身后爬来,颤颤悠悠地把脑袋搁在亦尘肩上,细心地去舔亦尘胸口的剑伤。烟萝的唾液有疗伤功效,不过一会儿,胸口的冰冷麻木消退,疼痛重新刺激虚弱的神经。 “我已经弄好啦,要启动吗?”烟萝偷偷在亦尘耳边嚼舌头。 方才亦尘来天域之前其实给烟萝下了道秘密指令,这么长时间,烟萝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