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宠,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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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诗勒隼跟上官透说他来咸阳时日已久,需得回东突厥一趟处理一下事务,等他将手中的事宜交接完,他就回咸阳宫,陪着上官透哪里也不去。 他这样说,上官透自然没有什么理由好阻止的。 但是上官透手下的探子却向他呈上了一条密报。 阿诗勒隼没有回东突厥,他去了邯郸城,一路上还有一个神秘人同行,两人武力高强,探子不敢跟的太近,只知道那神秘人气度不凡,阿诗勒隼待他恭敬又温顺。 听到这条密报的上官透冷哼一声,手里的茶杯受不住力,碎成一片片的扎在他手心里,蜿蜒的红向下滴落,分不清是掌心更痛,还是人心更痛。 上官透怒极反笑,对着他就满口谎言,对着别人就真挚贴心,为了那个所谓主人,一次次欺骗他,阿诗勒隼就是仗着他爱他。只是,他可以原谅他一次,两次,再没有第三次了。 原本顾念着阿诗勒隼,他不愿和他人成婚,这王后的名分也好,后宫的位置也好,他都不想给任何人。哪怕朝臣一直上折子催他立五皇子相柳为后,好缓和同东突厥的关系,他也都置之不理。 直到现在,他开始怀疑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值得了。一个不是全心全意对他的人,他实在有些难以面对,那些爱就像是投入了浩瀚的大海之中,找不到依靠,得不到回应,只剩下独木难支。 大概帝王之爱,都是有限度的。 东突厥的五皇子相柳样貌不俗,不如东突厥也不会将他送来秦国和亲。入秦时他因为路途辛劳奔波,又遇上沙盗被下了毒,不仅声音哑了,连头发都白了。上官透对他虽然不感兴趣,也怜惜他背井离乡孤弱无依,见他老实安分,一直像个透明人一样住在后宫里不生是非,也多有关照。只是从前上官透爱恋阿诗勒隼,视他如无物,宫中虽然吃穿用度上不曾短缺他,但是更多的也没有了。加上不少人觉得他白发不详,若不是因为他的身份关系着两国邦交,想必在咸阳宫的日子会更加难过。 可巧鹰师特勤阿诗勒隼离了咸阳,惹得新王心中烦闷,便往后宫里转了一下。 那日满树繁阴,绿意葳蕤,蝉鸣喧嚣。 新王从那横斜的日光之间,遥遥的就看见了他,白衣银发,虽是东突厥人,却面如冠玉,他依靠在树丛中,重重叠叠的绿映衬着,不似凡人。 一见倾心。 新王爱极了他一头银丝,赞他清丽脱俗,高洁无双,对他的种种宠爱赏赐暂且不提,新王还昭告天下,要立他为王后,给他无上尊荣。 远在邯郸的阿诗勒隼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偷了家,他和温客行探听到了赵王的行踪,并制造了一场偶遇。 赵王李承鄞惊见阿诗勒隼,跟了一路发现他无论是样貌神色还是体态动作都和长安君一模一样,又从安插在咸阳的探子那里得知东突厥入秦的特使阿诗勒隼因与长安君样貌相似,颇得上官透宠爱。 他本就是聪明人,立刻想明白了一切。长安君根本没有死,不过是假死换了个名头,重新回到了上官透身边!为着杀了阿透这旧情人的事,阿透对他早就消磨了爱意,一点旧情都不念,他困守邯郸,阿透远在咸阳,两人再不能见,他只能日日夜夜守着两人那些过往回忆独活。 而现在,他才知道,一切不过是离间他们两人的算计,这叫他如何甘心! 他不会放手,绝不! 阿诗勒隼返回咸阳的路上,得知了秦国新王要立东突厥五皇子为后的消息。 鹰师特勤阿诗勒隼回了东突厥,五皇子相柳就得了宠。这样的艳事奇闻传的秦国人尽皆知,阿诗勒隼不信上官透不是故意的。 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只是离了咸阳一趟,怎么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你要立别人做王后?那我呢?”阿诗勒隼的伤心溢于言表,心里那嫉妒的情绪就如火在烧,他看着上官透,似乎想看透他的心。 阿诗勒隼那伤心的神色落到上官透眼里,不免让他心中生出一种快意。 你看,你可以欺骗我,可以隐瞒我,任我伤心难过。 我也可以。 “不过是政治联姻罢了。只要顺利完婚,两邦世代交好,就能让纷争平息,让百姓安居乐业。”他的神色里带了些隐秘的得意和冠冕堂皇,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所谓联姻,不过是幌子,他就是要让阿诗勒隼难受,他知道真相时有多痛,阿诗勒隼就该比他更痛。 阿诗勒隼咬牙:“一定要这样吗?他被送进咸阳宫,就意味着东突厥已经放弃了他,不过是个吉祥物,他凭什么做你的王后!”就算要立后,不该立我?我也可以代表东突厥啊! 直到这时,阿诗勒隼才恍惚想起,他是鬼谷的傀儡,身份,背景,都是假的。他不是东突厥的鹰师特勤,只是一个被安插到上官透身边的棋子。 苦涩和心酸填满他的心头,阿诗勒隼想要再劝,却好像已经没了资格。 上官透看着他难受,心里也难受,但是唯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阿诗勒隼是爱他的,是在乎他的,大概情之一字,就是这样伤人伤己。 “你也知道他只是个吉祥物,何必计较这么多?立他为后不过是权宜之计,当不得真。我心里只有你啊,只是你的身份毕竟特殊,不如他名正言顺,如果我立你为后,岂不是下了东突厥可汗的颜面,到时候再起争端又如何收场?”上官透终于折腾他够了,又开始安慰起他。不过他确实也是这样想的,他对相柳没有半分情意,即便立了相柳为后,也不会碰他。 阿诗勒隼不知道他的心思,只觉得他此举简直是将两人的情意视如无物。若是世间所有的事情都只用权势利益来衡量,那这份情意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只是他心里这样想,到底没有这样说。有些话说出来口,就无法挽回了,更何况,他实在不忍伤了他的心。 阿诗勒隼怒不可遏,却不愿将火气往上官透身上洒,他不再说话,只是面色狠厉的将烈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气顺着嗓子眼往天灵盖冲,惹得他再也无法压抑,径直起身往后宫去了。 阿诗勒隼毕竟是新王的旧情人,且一回来就能得新王召见,看着也没有要失宠的迹象。他要去找相柳的麻烦,底下的人也不敢完全阻拦,只能让人立刻去请新王过来。 上官透起初只以为他是回府生闷气了,本打算冷他几天,等宫人来禀报才知道,阿诗勒隼已经打到相柳寝宫了。 他到相柳那的时候,两人已经收了手。 阿诗勒隼看他来也不惊讶,只是冷哼了一声,身上那股子怒气和妒意一览无余:“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可我不会这么做。”他扔下手中的刀,看向上官透:“他什么都不如我,你到底看上他什么?输赢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连婚事都可以当做交易,你是帝王还是伎子?” 他正在气头上,话说的难入耳,上官透听得火大。他强压着怒火,让人把相柳带下去,等殿内只剩他们两人了,说话也变得难听起来:“他就算什么都不如你,可他是东突厥送来的诚意,就算只为这个,他也比你更配做我的王后!再说,哪一个帝王没有统一天下的雄心壮志?为了雄图霸业,牺牲一点儿女情长又算得了什么?” 阿诗勒隼如遭了一记当头棒喝,他僵直了身子呆在原地,最后苦笑出声:“原来,我们之间只是一点儿女情长……”他叹息的声调悠远绵长,里面全是无奈和惋惜。 大概,他们之间就像是一盏精致的宫灯,绡纱做面,白玉做骨,极尽奢华,爱的时候,是耗尽心力的。 但是再美丽的灯火,终究是要熄灭的。他放不下,强求不得,为了续那点光亮,只能让那火焰越烧越烈,烧到灯面都毁了,玉骨都碎了,只剩下一地的狼藉。 烧灯续昼,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