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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下午一点就开始上课了。窗外的雨势渐歇,天气却并未因为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秋雨而凉爽分毫,反倒愈发闷热。教室里中央空调的温度开得挺低,在本就困顿的午间,更让人昏昏欲睡。 广电系的课程都是偏文艺类的,完全不像理工科的课程那么硬核,上课认不认真听讲也就那样,班里大半同学都在下面偷偷打盹儿,江行舟倒依旧坐得笔直。 只是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听着听着就走了好几回神,总觉得那个熟悉的声音还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满脑子都是那双亮晶晶的狐狸眼睛。 台上的老师正在分析精神分裂电影,台下的江行舟觉得自己也快要精神分裂了。 他今天的课排得很满,下午两节大课结束后,晚上还有一节。晚课老师讲得激动,硬生生拖了二十分钟的堂,等他们班下课的时候,教学楼里人都快走空了。 班里的同学三五成群,只有江行舟依旧是独来独往,刚走到楼下,就发觉楼门口又挤了一群人。 ——中午才下了一场阵雨,没想到晚上就又来了一场。 天公可真会作美,专门给莘莘学子创造滋生恋爱的温床。 可是江行舟没有温床,就算有不少人上赶着想给他提供,他也不可能往上躺。 晚间的雨势比中午来得还要迅猛,这会儿温度也低了不少,一出门,一阵凉风就扑面而来,直吹得人浑身一激灵。 因为他们班老师拖堂,临时租借处的雨伞已经被借空了,不少没有伞也没有对象的可怜人儿正在楼门口等着雨停。 江行舟这会儿身上没带什么器材设备,倒不怕淋雨,于是压根儿没打算在门口逗留。 就在他刚要抬腿走进雨幕里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极其高调地喊了一声:“学长!” 此时此刻,附近的“学长”不知道有多少个,但江行舟就是下意识地知道那是在喊自己。 他循着声音转头,果然看见原沅打着一把伞,兴高采烈地冲他跑过来:“刚刚楼门口人一直特别多,我还担心是不是我没看清,不小心把你给漏过去了……” 江行舟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这人依然作死地穿着一件短袖,大概是在冷风冷雨里站了有一阵了,身上湿了一些,布料被风吹得贴在身上,身板儿薄薄的一片,连嘴唇都冻得有些发抖。 看着他这副样子,江行舟不知怎么的,瞬间就气不打一处来:“谁让你过来的?” 原沅愣了愣,眼里随即闪过一丝委屈:“你让我晚上去宿舍楼找你来着,结果他们说你晚上有课,我突然想起来你今天没带伞,怕你淋着……” 话没说完,就蓦地打了个寒颤。 江行舟看了他片刻,蹙紧的眉间最终又无奈地展开了,轻轻叹了口气,问他:“等了多久?” 原沅立马忍不住抱怨:“你们老师可真能拖,半个小时前人家班里就开始一波一波地往外出了……” 江行舟抿了抿嘴,没说话。 原沅当然也不指望他说什么感谢的话,毕竟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上赶着来的,人家没嫌烦都不错了。 雨越下越大,四下里皆是一片噼里啪啦的响声,不甚平坦的地面上处处是大大小小的水洼,硕大的雨滴落在上面,不间断地激起一朵朵水花。 两个大男人这会儿并肩走在密密麻麻的雨幕里,一把小伞就显得有些不够用了。 原沅心大,没多久就把方才的那点儿委屈全忘光了,乐颠颠地给两人撑着伞。江行舟个子比他高一点儿,原沅难免撑得吃力,伞又小,于是习惯性地就把伞往他那边偏了一些。 走了没几步,江行舟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冲原沅伸出手:“我来吧。” 原沅以为江行舟是嫌他撑得不好,于是也没推辞,乖乖地就把伞递给了他,江行舟接过伞,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抬眼一看—— 伞居然还是透明的。 看到江行舟眼里的讶异,原沅自己也意识到了这把透明伞过于琼瑶女主,赶紧解释道:“是我室友的。” 宁逸那个死基佬,买一把这么小公举的伞,实在不奇怪;如今换作是原沅自己撑这个,就太别扭了点儿。 可谁让他平时过得太糙,一时半会儿连把像样的伞都找不到,时间有限,只能撑着这把小公举伞来接江行舟。 江行舟这回倒没嫌弃他,只是默默地把伞往原沅那边挪了一些。 于是伞的大半边都遮在了原沅头顶,雨是斜着下的,这样走了一阵,原沅就发现江行舟朝外的那一侧身子湿了不少。 原沅以前和女孩儿谈恋爱,从来都是他照顾别人,这会儿虽然只是撑把伞,但他就是莫名奇妙地感觉自己丧失了主动权,心里冒出一阵说不出的古怪。 他于是伸出手,把江行舟的胳膊往那边推,可对方的力气实在太大,原沅根本推不动他。 推了几下,才莫名发觉这样的动作实在是……娘们儿唧唧的,显得自己像个小女孩儿一样,他心里一时间觉得更怪了。 推搡之间,两人的距离挨得更近,凉风一吹,原沅冷不丁地又闻到了江行舟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和雨水的气味混合在一起,愈发幽远又凛冽。 他下意识地抽了抽鼻尖,想要再次捕捉时,风又停了,于是香味儿也跟着散了许多。 此等温香美人在侧,原沅立马乐不思蜀,也顾不得娘们儿不娘们儿的了,忍不住地就想往江行舟的身边凑。 他整个人就差贴到江行舟怀里了,对方终于忍不住说:“你再挤我就没路了。” 原沅却丝毫不加收敛,抬眸看着江行舟,脸上露出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我这不是冻得慌么。” 说着,他装模作样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淋了雨点儿的衣服:“你看,我都湿了。” 这句话一出口,江行舟抓着伞的手蓦地一滑,险些没拿稳。他这反应颇有些突然,弄得原沅也跟着一愣,随即意识到了什么。 他刚才那句是脱口而出的,说的时候还真没想那么多,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寻思出了一点儿其他意味。原沅也丝毫没害臊,饶有兴味地一笑,故意暧昧道:“学长,你想什么呢?” 江行舟目不斜视地撑着伞,看都没看他一眼。 雨夜的天色实在太暗,看不清江行舟脸上的表情,实在是万分遗憾。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原沅逮着高岭之花难得窘迫的神色,可不得愈发得寸进尺。 江行舟不再开口,原沅只能悻悻地在心里脑补着他难堪时的样子。又走了一阵,就到了江行舟的寝室楼下,江行舟领他进去,示意他在门口的沙发上坐着:“等我一下。” 江行舟的速度很快,不到五分钟,就从楼梯上下来了,手里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