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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破了陶北的意图;二则,中原军的军心已经乱了。 在今日出战前,中原军的士气有多高昂,此刻他们就有多绝望。自从进了蜀境,一次,两次,三次!他们不断地中敌人的埋伏和陷阱!敌人似乎对他们的一切行动了若指掌,而他们竟然每一次到了战场上都不知道敌人是谁,敌人在哪儿,敌人究竟有多少人! 如果说上一次的谢字旗有诈,那这一次呢?这一次,谢无疾是真的来了,还带来了数万大军!或许,连上一次也是真的!他们明明已经逃过了一劫,如今竟然又主动前来送死…… 在人生地不熟的他乡,中原兵们绝望地反抗着,越反抗,就越绝望…… 转瞬间,蜀军的步兵大阵也已冲到跟前了。而陶北的中原军非但没重新凝聚成阵,反而被敌人切割的越发凌乱。 看到这一切,陶北的心已沉到谷底:他明白,一切算是全完了…… 257、第二百五十七章 两个时辰后。 残阳如血, 暮霭沉沉。 喊杀声、惨叫声、兵戈撞击声逐渐弱去, 茂密的稻田变得七歪八倒, 满地尸首残肢横陈。 战事结束了。 谢无疾站在高地上, 看着下方的士卒打扫战场。这一幕他已经司空见惯, 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曾几何时在他嗅来与路边花草树木的汁液无甚区别,如今却渐觉得有些刺鼻了。 这一仗,他胜了,胜得非常漂亮。 中原兵们到最后都想不明白,他那几万大军究竟是从何而来。其实谢无疾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士卒,他最后击垮陶北,靠的仍是自己手下那两千人以及从云阳调来的一千多守军。 这话要说回前几日。陶北进入蜀境后, 谢无疾命人潜入陶北军营两次偷袭, 以及山谷中的那一战, 其实他有两个主要目的:其一, 是争取时间;其二, 是动摇中原军的军心,给他们造成敌暗我明的恐惧感。 结果,谢无疾的两个目的都达到了。 几次的偷袭,给他成功争取来了五六天的时间。这五六天虽然不够他回汉中或成都搬救兵, 但却足够他征发云阳附近的百姓。如果中原军够仔细的话,会发现方才跟在后面的“蜀军”大多根本没有身穿兵服, 只是穿了与蜀军兵服颜色相近的衣服;他们中的多数人也根本没有武器,拿的是镰刀锄头等农具,甚至还有赤手空拳的。这些人都是被谢无疾临时征发来的老百姓。 孙湘屠了公安县后, 引起了蜀地百姓的强烈不满与愤怒。陶北的中原军作为孙湘的盟友,并且也是远道而来的侵略者,一样遭到蜀地的百姓憎恶。这让谢无疾在短时间内得到了大量百姓的支持,顺利调来了上万百姓助阵。 那些百姓没有经过训练,不是正儿八经的士卒,只能算是乌合之众。但谢无疾征他们来,也并不是为了让他们上战场送死,只是用他们壮声势而已。 而中原军早已被几次**阵弄的神经紧绷,在看到突如其来的大军后,他们的心理防线彻底被击溃了。 丧失了斗志的军队,无论它有多少人,无论它有多厉害,都只能沦为被人宰割的鱼rou。于是谢无疾就靠着这几千精兵和几万“乌合之众”,把中原军冲的七零八落,最终漂亮地打赢了这场仗! 其实陶北是个厉害的对手,这些年他四处征战,最终平定中原,堪称神勇善战。当得知是他亲自带兵来此,计划要如何对付他,着实费了谢无疾不少心思。 一开始,无论想出什么战术,谢无疾都觉得,以陶北之智,能够看穿他的意图。左思右想都觉不妥,他忽然灵机一动,想出了反其道行之的妙计。他虚张声势,故布疑阵,假装自己有大军,令陶北推断出他兵力稀少,最后却果真拉出一支大军来;他提前亮出自己的旗号,令陶北更加笃信云阳无援军兵,最后他带着援兵从天而降…… 他这步步走来,可谓环环相扣。而陶北之败,归根结底败在压根不知自己的对手是谁。 倘若一开始知道要面对的是谢无疾,陶北或许会愈发三思后行。又或许,他会谨慎地选择退兵…… 只可惜,没有倘若。 也不知过了多久,太阳落下了地平线,天地间只余昏暗暮色。一队人马跑了回来。 “将军。”带队的军官神色沮丧,“属下办事不力,尚未发现陶北的踪迹。” 谢无疾皱了下眉头:“那就再加派五百人去找。” 中原军败绩显露后,陶北自知无力回天,于一片混乱中带着亲兵先行撤退了。等到战局结束,谢无疾派人去找,已经不见了陶北的踪迹。 谢无疾道:“把守各大口岸,防止他们从江上逃脱。” 于是士卒们又马不停蹄地出去找人了。 …… …… 月黑风高,江晚潮来。 跌宕起伏的江面上,数名卫兵簇拥着陶北挤在一艘小舟上。小舟在风浪中起起伏伏,船上的众人也随之前仰后倒,挤作一团。 多亏了昏暗的夜色,使得陶北那惨白中夹杂着青绿的脸色不为人所见。他脸白是因为战败后的悔恨,脸绿则是因为……晕船。 戎马十余年,陶北不是没有打过败仗,但输得这么惨,逃得这么狼狈,似乎是头一回。只是此刻比起晕船的痛苦来说,吃了败仗的难受似乎已经不值一提了。 “呕……”陶北扑到船舷边,对着江水呕吐起来。 又一个大浪打过来,冰冷刺骨的江水混着秽物拍到了小船里每个人的脸上、身上。 这一船都是北方士卒,许多人是平生头一次坐船,晕船的绝不止陶北一个。被这加了料的江水兜头一浇,又有几个人忍不住了。 “呕……” “呕呕……” 船上的人一个接一个吐了起来,有来得及的还知道扭头往江里吐,来不及的直接吐在了自己和同伴的身上。伊始还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后来就变成了争先恐后把自个儿的胆汁往外倒。若非江风够大,船上的气味也能把人熏晕过去。 “大将军,你还好吧?”卫兵虚弱地问道。 陶北摆摆手,示意手下不要跟他说话。他此时此刻真是一个字都不想说。 若非知道天亮以后沿江一定会被布满蜀军,陶北都想上岸歇一晚再说。可想要顺利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