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小说 - 耽美小说 - 缺氧玫瑰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的表情。

    老唐又过来拦周也,说打骂不能解决问题,要和孩子沟通。我嚣张地站在老唐身后冲他竖中指,另一只手比个圆圈,把中指插进去。

    我其实特别想告诉周也,我没勾搭女同学,是陆笙笙喜欢我,她是你情敌才对。我对我老婆忠贞不二,至死不渝。

    老唐拖了椅子过来,让周也坐,看来是要聊个狠的。周也下意识摆手,不了不了,老师您坐。我屁眼给这小崽子捅了,现在还肿着呢,我在心里替他补上后半句。

    我重获自由了,跑回去做数学卷子,随堂测试在一二节课,我在桌洞里给周也发短信,让他聊完了在楼下等我一会儿,我考完试就出去。

    手机震了震,周也给我发了个句号过来。

    我回了个中指,捅他的句号。

    数学卷子第一节 课就写完了,这回我做得很认真,每道大题都写了完整的步骤。我把卷子扣到戚亚文桌上,让他抄完后一起交上去,我从后门溜出教室,老远还能看到他冲我比大拇指。

    周也果然没走,我从二楼走廊上偷偷看他,他坐在小花坛旁边,周围围着三四只野猫。

    我们学校里猫很多,被母爱泛滥的女同学们喂的得油光水亮。周也打了石膏的左手上攥着半截火腿肠,右手灵活地转动刀片,rou肠一块块飞出去,小猫们抢得欢实。周也勾起嘴角笑,他没扎头发,大半张脸被挡住了,但我能想象出他笑的样子。

    下课铃响了,走廊上的同学越来越多,有其他人看到了周也,几个女生挤在柱子后面偷偷拍照,我终于呆不住,下楼领我老婆回家。

    有个漂亮的女朋友就是不太省心,总感觉一不留神他就被山猫野鬼叼了去。

    周也没管我逃学的事,在他眼里只要回回考第一,不上课都行。用老唐的话说就是目无纪律,但我妈纵着我。

    周也单手骑着大二八来的,回去是我带他。周也一上车就跟我打听陆笙笙,小姑娘长得好不好看,性格怎么样,听说成绩不错,聪明的女生脑子都厉害着呢,让我当心。

    我说你有病吧,我又不是真喜欢她。

    周也沉默,过了一会儿才说他不反对我早恋,找个妮儿处处也挺好,他说我还没长大,什么观和什么观都没形成,别太早就把自己拍死了。

    我实在忍无可忍,下坡的时候狠攥手闸,大二八嘶吼着急停,慌乱中周也揽住了我的腰,牙齿啃到了我脊骨上。

    他这一口险些没给我咬下块rou来,周也捂着嘴骂我神经病,小崽子想死自己去,我不陪你。

    我看着他冷笑,我要是死了,第一个就拖你下水。

    周也骂骂咧咧地上楼,在楼梯间突然停住。我满脑子想着事情,猪仔一样怼到他身上,鼻子差点碰掉。

    得,扯平了。

    周也向后推了我一把,我才看到家门口坐着个秃头老汉。老头穿了个看不出颜色的灰绿色大棉袄,树皮精一样裂开嘴角咔咔笑,我听那笑声认出来了,是拳场老板光头刘。

    他先给周也道了歉,说那天新去的小子不懂规矩,不知道周也是“老人”,手底下没个轻重伤了他。

    我这才知道周也的事业可能也遭受了危机,太锋芒毕露的人折得快,周也从拳场里捞出了我的学费和生活费,光头刘嫌他拿多了。

    周也打开门让我先回家,他没打算让光头刘进屋,我隔着防盗门看光头刘在研究周也的伤手。

    短蛆似的手指在周也的臂上捏来捏去,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地方,周也咬紧牙根还是叫出了声。

    “真伤了啊,”光头刘有点惋惜地摇摇头,随手摸了两百块钱塞到周也口袋里,“你是有天赋的,但又拖了这么个小的...... 叔不想为难你,石膏吊两天就行了,没那么多日子给你歇。”

    我气得浑身发抖,手里拿的菜刀几乎攥不住,周也惨白着一张脸瞪我,我便不敢造次。

    光头刘的话提醒了我,周也是点燃的烟,不老的雾,野蛮生长的玫瑰,而我是不透气的玻璃罩子,一点点吸走他所有的氧气。

    周也本来可以更美,更红,有更锋利的刺,是我捂住他的口鼻强迫他说爱我,周也一直在挣扎,慢慢变成失了光彩的标本,我还要把他关在自己的橱窗里,开一家博物馆安置他,明码标价向所有人炫耀。

    我的缺氧玫瑰,我亲手杀死的。

    第13章

    墙角有只老鼠跑过去了,出租屋的地下室里有两只长住的老鼠,一只白的一只黑的,那只黑的总会出门找食拖回洞里吃。

    我曾问周也,这俩老鼠都不是一个品种,怎么还能处在一块,那只黑的怎么还老是叼东西回去给白的吃。

    周也说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彼此都活得更长一点,老鼠在人类社会生活很寂寞,有个搭伴的同类会好过很多。

    后来黑老鼠被墙角的捕鼠钳夹死了,我也再没看到过白老鼠。

    刀尖是凉的,蜗牛一样伸出它的须,沿着我的手臂往上爬,留下一串纤细的暗红色的黏液。我握着刀柄,面无表情像在切菜剁rou,和每次给周也打下手的时候一样,不很熟练的。

    周也冲过来夺我手里的东西,我抓了一束光,一把雾,又或者一束花,反正不管是什么,他想要就拿去。

    他在我耳边大声说话,让我放手。我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原来是我的手掌痉挛了,死死握着拳,像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婴儿,对所有的一切充满恨意。

    可是婴儿伤心了可以哭,我却哭不出来。明明都是周也的错,是他纵着我,心甘情愿给自己脖子套上铁链,脚上拴了荆棘,身上缠满一张看不见的网,然后把线头放在我手里。

    我当然不会放开他,我还要拉紧网子把他勒得面目全非。我的心脏被猫吃了,他想让我走正常人的路,找个妮儿谈恋爱,以后还要娶妻生子,过年过节一家人回来吃饭,孩子叫他大伯,或叫他爷爷,都没所谓。

    他不在乎自己在我心里的角色,只说我有的你都可以拿走,哪怕我喜欢的我追求的,都给你,拿走别回来了。归根结底他和韩胜伟是一样的,一时兴起想找个孩子养着玩,玩够了就扔掉。我和韩胜伟还有一线血脉连着,我和周也有什么呢?

    有付出就得有回报,这是我在筒子楼里就明白的道理。我给韩胜伟打能换到饭吃,韩胜伟点头哈腰惺惺作态能赚到钱,你周也给韩胜伟cao都是为了能换个高中上。我不相信周也养我这么久只是一时兴起。

    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可以单纯为了互相取暖而靠在一处,分享体温和心跳,相互安慰着拖延时间,等死亡到来的时候更加好过一点。我和周也不是这样,至少我们不是毫不相关的,我叫他妈,叫他哥,仿佛这样我们就和那些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