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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都没问过,但他知道,这糕点是师兄做的,与任何一处的味道都不同。 沈修瑾身上有他放的一缕傀儡魂魄。 花糕甜而不腻,米香和浅淡花香混在一起,软糯香甜。 他眼前似乎浮现出沈修瑾站在案板前做糕点的模样,神情冷峻又认真,像是在做什么重要的事情。 一共只有六块糕点,并不算多,但他吃得很慢,小半个时辰后才取了帕子擦手。 细细擦拭着手指,想到沈修瑾的异样,眉头就轻皱起来。 待一道劲风关上窗户,他才低头解开衣裳,看着腰腹上深而狰狞的伤口重新裂开,约莫三寸长,却并不在意,只是想着沈修瑾方才的话。 已经竭力掩饰了,可师兄太过敏锐,还是发现了。 不过被发现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沈修瑾要过来,若是不让定会引来怀疑,实在是两难抉择,他只能装作无恙,试图蒙混过去。 但显而易见的,结果并不如愿。 昨天夜里他去了趟北域,小密室里有他布下的传送阵法,另一个传送阵就在谢家地界不远处,是以能够来去自如,不然北域与云岚宗相距甚远,御空得一天一夜才能到。 谢桢闭死关冲天劫,可并未成功。 冥冥中他有预感,谢桢没有身死道消,而是受伤了。 他坐立不安,思来想去就有了决断,悄然摸进谢家主城,想趁机杀了谢桢。 焦急与仇恨蒙蔽了他,哪怕拼死也要致其于死地。 可谢家庞大又坚固,谢桢身为谢家家主,又到了大乘巅峰,即将渡天劫的时候,谢家又怎会放松警惕。 主城里称一句重兵把守都不为过,更何况是谢家主宅。 与藏书阁不同,谢桢的居所被围的严严实实,他连第一层都没闯过去,就被一把重刀所伤。 那把刀他认得,谢家大长老的刀。 至于谢无澜,在退走的时候,一把看似平平无奇的刀擦过他衣角,若不是传送阵法已然触发,或许围绕他的,会是一片火海。 谢家这一遭着实凶险,连十招都没有他就不得不败走。 捏着手里的帕子,谢孤悬神色阴郁。 只要没有引来谢家,他就有足够的时日成长。 可就算修炼到大乘期又如何,谢家弟子无数,并非只有一个谢无澜,他会成长,敌人也会。 这是他第一次与谢家人对上。 谢家的强大再没有像这样清晰摆在眼前,一切所谓的报仇谋划如同易碎的梦境,稍一用力就能击破。 * 寒山涧,沈修瑾坐在房中,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回来修炼。 心思依然在谢孤悬身上。 他肯定要早些离开,不然碍于他在场,谢孤悬不会疗伤。 至于定亲一事,还是先往后搁置,暂且不商议这个。 他想知道谢孤悬究竟在隐瞒什么,是不是遇到了难处。 或是有人欺负他了? 越想眉头就皱的越紧,萧元徵从冰牢里出来了,可他已经不是内门弟子,如今住处都搬到了外门。 至于宗门内的其他人,倒是也有几个嚣张跋扈的,但从未与谢孤悬有过冲突。 坐在这里想不是办法,于是他站起身,离开了寒山涧。 一路行至外门地界,前山人也不少。 他知道萧元徵住在哪里,到了山腰处就隐去身形,没有惊动任何人到了山上的庭院外面。 这里是外门管事所住的地方,十几个院子相邻坐落在这里。 外门管事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是元婴期,他想瞒过这些人轻而易举。 至于萧元徵,冰牢三年虽没有被苛待过,但他资质并不十分出色,这三年堪堪只到元婴初期,不高却也不算低,平平而已。 院子都有阵法护持,无论谁闯入都会被主人知道。 萧元徵靠着他爹在外门当了个小管事,白天就算事情不多,也得在外门弟子堂里待着。 刚才来的路上他到外门弟子堂看过了,萧元徵确实在那里。 师姐曾教过他不惊动宗门阵法的秘诀,除了防守严密的地方,像这些外门管事的住处,只要小心为上,是可以随意进出的。 浮屠自然是背地里教他这些的,不然传出去天霄脸都挂不住,自己徒弟不对付外面,一门心思破宗门阵法,到处神出鬼没还能不被发现,是个人都会不满。 到了萧元徵的院子,沈修瑾躲在阴影处,身影缓缓融入结界之中。 半刻钟后他就身处院落之中。 头一次用这法子,还算可以。 有洒扫仆役在院中浇花侍草,他定住那人,用真言契问出萧元徵昨天都去了哪里。 临走的时候他给了那个仆役些好处,与对方结下契约,此生都不得提起今日所发生的一切。 仆役不过炼气期,连他真容都看不到。 离开萧元徵住处之后,他又混在弟子里,探听都有谁去过灵鹤殿。 然而结果并不满意,萧元徵从外门弟子堂回来后就邀了几个管事在院中饮酒作乐,没有出去过,昨天也没人去灵鹤殿。 他以为谢孤悬或许是受了欺负,又或者是跟人打架受伤,却不敢告诉他。 可昨天并没有人跟谢孤悬接触过。 亦或是有人暗中去了灵鹤殿,旁人并不知晓。 这样想着,他又去了灵鹤殿。 灵鹤殿里的仆役弟子都老实巴交的,自从出了古茗的事情后,宗主夫人就将余下的仆役弟子悉数查了一遍底细,稍有说不清的都被调走,换了身世明了又老实的。 与其问外人,不如问他们昨天都有谁来过。 就算被谢孤悬知道也没什么,他临走时说的话其实已经足够清晰了。 谢师弟只是柔弱,并不蠢笨。 这件事只是没有捅破那层纸,两人都心知肚明,就看谢孤悬愿不愿意告诉他。 仆役弟子没有隐瞒,都说昨天没有人来过,谢孤悬躺在床上静养,连房门都没出过。 看了眼后山阁楼,已经到这里了,可他想了想,还是没有进去。 再次回到寒山涧。 端起桌上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沈修瑾还是无法静心。 他又想到谢孤悬,不知伤势如何了。 谢孤悬手里不乏好东西,疗伤圣药自然不缺,可连他都能闻到血腥味道,可见受伤不轻。 就算他有心想问想帮,谢孤悬却选择隐瞒。 这让事情变得棘手起来,出于敬重,谢师弟不想让他知道,他不愿戳破,让谢孤悬为难。 种种担忧与困扰,让他久不得安宁。 然而在房中枯坐一晌午后,沈修瑾终是决定去找谢孤悬。 受伤这种事非同小可,有时就算是小伤,拖得时日久了会加重。 如同他告诉谢孤悬的,无论发生了什么,两个人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