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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孟越父母。 可那到底是他小叔。 他父亲唯一的弟弟。 应泽没有要包庇对方,不打算为清心道长求饶。他只是把自己这会儿的心情坦诚告诉孟越。 听到应泽的话,孟越甚至抽出一点空闲,想:小泽真是太会撒娇。 知道要怎么说,我会最心疼他。 不过这么看,自己爸妈恐怕也会受不得惊吓。 所以孟越考虑片刻,屋内无边风起,桌上纸页哗啦啦作响,旁边孟英哲夫妇卧室的门打开。 两人听儿子说:“爸、妈,你们要不然先进去?”否则看另一个人顶着自己儿子的脸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有点过于刺激了。 孟英哲夫妇恍恍惚惚,眼神复杂,没什么异议地点头,相互搀扶着走进房间。 屋门阖上。 两人却未坐下,而是仍然站在门口,听外间动静。 岑丽珠无声落泪,说:“老孟啊,我在想,小泽之前一再和我说,那就是孟越,只是因为有些事,所以出了变化。可那会儿,他是不是就知道,外面那个阿越是假的?” 孟英哲叹道:“小泽……也不容易。” 岑丽珠喃喃道:“等这事儿完了,得好好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屋外。 孟越分`身征询意见:“小泽?” 从昆仑下来,他就已经知道,无论自己是什么样、做多过分的事,小泽永远都不会怕他。 但他还是不想让应泽伤心。 所以如果应泽不想接受眼前一切,孟越不介意帮他遮住眼睛、捂住耳朵,给应泽一个乌托邦。 他喜欢应泽依赖自己。 可有些出乎孟越意料的是,应泽深呼吸,说:“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 “哦。”那孟越尊重他。 分`身温柔地揽着应泽肩膀,带他在沙发上坐下。他感觉到,男友肩膀僵硬,十分紧张。 平心而论,孟越此刻几不可查的一点“人性”,不足以让他理解应泽复杂的感情。所以他快刀斩乱麻,将一切归纳成:让小泽开心的事,和让小泽不开心的事。 应泽说,他想知道为什么。 那孟越会让他知道。 他们当下表现,宛若看戏。而孟越本体,加上仍然在孟越皮囊中的清心道长,就是舞台上的演员。 应泽调整呼吸。 孟越又听到男友快到有些不正常的心跳。 他叹气,想:算了,那我也快一些。 这期间,清心道长看眼前一切,目呲欲裂。 可在强压之下,他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孟越本体含笑看自己,那纸人愈来愈近。 一股强大吸力传来,要将他这具借住的魂灵拉出身体。 清心道长恨急了孟越当下的从容闲适! 有人天生就在云端,有人却要被碾入泥地。 为什么自己要遭逢那样不公? 为什么孟越就能命好至此,一生顺遂? 自己潜心修炼多年,却比不过孟越吐息之间。 他只能反其道而行之,利用这份“顺遂”。可即便如此,依然失败。 在巨大的实力差距之前,清心道长无计可施。 他只能怀着满腔恨意,被吸入纸人,以另一种视角看眼前世界。 当初他把刘辉魂灵封在薄薄纸片之中,却完全没想到,时日荏苒,终有一日情势倒转,换自己这么无能为力。 他玩弄旁人魂灵,所以到现在,轮到他被轻飘飘碾压。 而刘辉躲在应泽包中,瑟瑟发抖,庆幸自己并未与孟越为敌。 楼下,人们眼睁睁看先前跳下的人再度回到楼中。事情发生太快,没人来得及拿手机录下凭证。不少人已经陷入自我怀疑,也有人信誓旦旦,说这是“高楼蹦极”,有板有眼。 孟越侧耳,听到这些声音。他沉吟:是不是要消除这份记忆? 想到这里,分`身低头,看着应泽隽逸侧脸。 孟越一哂,想:算了,顺其自然吧。小泽会不高兴。 从始至终,他都没把清心道长放在眼里。 纸人飞来,落在孟越掌心。应泽眼睛微微睁大,看着男友手中的薄薄纸片。 “本体”消失,分`身成为本体。 皮囊失去其中魂灵,可依然站在原地。 在灵力推动下,缓缓朝沙发上的孟越与应泽走来。 孟越说:“小泽,我要回来了。” 应泽视线从纸人身上抽离,抬头看孟越。 孟越一顿,有点挑剔地看自己的身体。“苏醒”这么久,客观地说,身上的rou长回来一些,不像是躺了大半年之后的肌rou萎缩、脸颊凹陷。从这个角度来看,清心道长好歹做了件好事。 但孟越依然觉得,没有自己车祸前,也就是魂灵的模样帅。 所以他理壮气直,一如月初昆仑分别那日,要求应泽:“虽然我现在成了这样,你可不能不爱我了。” 他话音落下,看到男友一怔,眼里浮出点水色。 孟越叹气,喃喃说:“我以为昨晚你已经哭够了。” 哭到嗓子都发哑。 魂灵手指在纸人上轻轻一抹,同时看了眼旁边应泽的包,以及包内瓷瓶。 瓶中刘辉极有眼色,立刻屏蔽自己五感。 孟越微微笑了下,侧头去亲应泽。 魂灵的唇贴上男友唇瓣,同时伸手,捂住男友眼睛。 他明明没有讲话,但这一刻,应泽好像听到孟越心声。 他说:小泽,你再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回到身体里的“我”。 从两人昆仑分别,到应泽匆忙赶回海城,再到他见到那个“孟越”。 第一眼,他只觉得孟越神情冷淡。往后“孟越”送他下楼,他心里惊涛骇浪,无比艰涩地自问:孟越要与我保持距离吗? 他不要我了吗? 先前几个月的快乐,果然是偷来的吧? 再到后来,假孟越用他挚爱之人的口唇说话,说他醒来之后做出决定,自己仍然要喜欢女人。 那一刻,应泽的所有踟蹰倏忽远去了。 他知道这不是孟越。 他毅然决然回到昆仑,雪山之上雪粒纷飞,宛若柳絮因风起。 他知道孟越在,可孟越不希望他知道自己在。 再到当下。 孟越原先觉得,自己魂灵归体,多半会觉得凡躯沉重,淤塞不适。 不过活动一下手腕,又觉得一切无比贴合。 这毕竟是跟了他二十多年的身体。 于是孟越放下心来。 纸人飘在一边,不知外界发生什么。 孟越轻轻叫:“小泽?宝贝……唔。” 他沉痛地纠正自己的认知:自己躺了半年多,这哪是区区二十天不到能养回来的?这会儿也就是坐着,所以才没发现不对。可事实上,自己这身体俨然成了弱鸡,被小泽轻轻松松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