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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是原发性高血压吧?怎么哪儿哪儿都是?他要是天生有病,往后命短该怎么办? “那我还得找下家啊……”陈荏仰头看天花板,“找就找呗,就当中年跳槽了。” 再后来他就开始研究林雁行血滴喷溅的角度和形状了,由此找到了开枪地点……不是,由此得出结论,林雁行就是瞎几把甩! 他继续给土豆削皮,耽误了这么一大会儿,他上午的任务要完不成了。 结果没几分钟,林雁行回来了。 陈荏看他一脸委屈地蹲在旁边,手指包得像个白萝卜似的,心想: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儿雏鸟情节,怎么老喜欢跟人呢?现成的借口可以回宿舍躺着,他居然不去? 陈荏说:“你让开些,刀枪无眼,别又把你刨了。” 林雁行挪开半寸,挺大一坨人,寂然无声。 陈荏把身子背过去一点儿干活,食堂的刨刀确实快,比家用的还大,他也得小心。 窗外艳阳高照,头顶上排风扇轻微作响,林雁行看着对方细白的、天鹅一般易折的颈子微微垂着,瘦削的肩膀在绿色迷彩服里耸动,居然品出一丝岁月静好的意味。 当然他描述不出来,只觉得和这哥们在一起舒服,不说话也舒服。 午休期间,宿舍众人发现郁明跑路了。 郜山气得不行,嚷嚷:“我就没见过这号人!陈荏又没事,他过来道个歉就行,‘对不起’仨字这么难出口啊?!” 他要找郁明打去,被林雁行拦住。 现在是军训期间,又涉及到2班,林雁行不想惹事:“回去再说。” 陈荏也说:“算了。” 他是真想算了,另外两位可不一样,所以回校之后郁明略吃了些苦头,都是后话。 总之林雁行光荣负伤,医生嘱咐他伤口愈合前不要碰水,以免感染。 离家在外军训怎么可能不碰水?往后几天林雁行的餐盘和衣服袜子都是陈荏洗的。 陈荏在水槽边洗衣服时,林雁行总是手缠绷带站在旁边看,并东拉西扯。 林雁行富家子弟,有个权贵出身的爸,又有个当艺术家的妈,年纪不大,见识不少,欧亚非拉澳洲都去过,跑周边度假胜地比如泰国越南斯里兰卡跟跑姥姥家似的。 别忘了这可是十五年前,那时候出国旅游仍是件风光事儿。 陈荏上辈子到死都没出过国,听林雁行说些潜水、冲浪、坐邮轮、看展览还挺有趣。 他历经生死轮回,已经没什么攀比心嫉妒心,显得性子率真,难怪林雁行喜欢他。 听完了对方骄奢yin逸的生活,陈荏一边绞干那人的迷彩T恤,一边问:“哎,我这劳务费怎么算?” 林雁行笑得不知所谓:“请你坐豪车!” 陈荏摇头:“不行,我贫困生啊,得来点儿实在的。” 他开玩笑而已,没想到林公子又上心了,回去之后给他买了从高一到高三所有叫得上名字的参考书—— 、、、、、……堆了有一人多高。 英语词典都买了四本:朗文的,牛津的,上海译文的,商务印书馆的。 陈荏后来一看到那些书手就抖,主要是气的。 他没想考大学! 这几千块钱用来改善生活多好! 第16章 我找饭碗饭碗找我 军训快结束了,陈荏睡在林雁行下铺,每晚看他两条毛腿床上挂的日子也快结束了。 话说林公子两条腿真是又长又直又健韧,但他特别喜欢挂腿坐,弄得陈荏上下床很不方便,得偏着身子避开。 而且他还喜欢夹人脑袋,看谁顺眼就夹谁,十之八、九是陈荏。 “哥几个,”林雁行嚷嚷,“我给表演个大夹活人!” 陈荏被他两腿盘住了脖子。 “cao,一边儿去!” 林雁行挨了骂也不收腿,得了幼稚病似的三番五次夹人,天天晚上夹人,陈荏后来下床时都得往上摸一把,确认那孙子腿的方位,以免被突袭。 林雁行则问:“你摸我腿干嘛?揩油?” “……” “让我摸摸你!”林雁行扑过来。 “你他妈……”陈荏吼,“滚!!” 这不长进的兔崽子! 陈荏原本睡眠不佳,这一个礼拜居然沾床就着。 他自我分析,一是因为军训累人;二是按迷信说法,林雁行这人命运不凡,火力旺,估计对邪祟有个镇压作用。 说到他失眠的毛病,那由来已久,八成正是从上辈子高一开始。 那时候他偷偷住教室,生怕被学校发现,晚上怎么都睡不安稳。后来流落社会,好几年居无定所,填饱肚子是头号问题,自然谈不上睡眠质量。等发现自己严重失眠时,已经很难纠正了,只能靠大把吃安眠药。 反倒是临死前住ICU那一个月睡得最多最沉,当然医学上一般称之为昏迷。 他回到了十五岁,发现原本属于青少年的睡眠也渐渐回来了,这是好迹象。但愿回学校后,上铺没了林雁行也能维持。 今天上午是会cao表演,会cao结束,军训也告一段落。 晨跑时陈荏就发现林雁行鬼鬼祟祟,吃早饭时表现更为明显,他意识到那人大概要实施计划,准备去附近山上的野洞。 关于这事儿陈荏已经劝过两遍,再劝他就成林雁行他妈了,估计他妈都没这么上心。 他冷眼旁观,掂量着要不要告诉教官,结果一不留神就看丢了林雁行,其余几个哥们儿也不知所踪。 他皱着眉回宿舍,发现了林雁行的行李,那是一只印着篮球队图案的旅行包,上面还有张字条,写着: 不管谁看见了请帮我带回去,谢谢了! 落款林雁行。 “你这心可真够大的!”陈荏啐道。 他认命地挎上包,算是为未来的美好生活演习。 学校租用的大巴车将在午饭之后到达,剩余时间学生们各自整理行李,有的和教官话别,有的最后一次探索基地,还有三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