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小说 - 言情小说 - 帝师系统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29

分卷阅读229

    南河:“对,为什么开垦不利,没有压力就不会想着开垦,如果不主动吸纳人口,让楚国的百姓数量先增加起来,耕地就一直不会增加。楚国数百年的强大,与楚国如今的人口有极大的关系,这点我们都明白。所以我前几年就一直张罗着,不杀俘,拉拢周围战乱或贫弱的国家的人口迁徙入楚国,短时间内看起来让楚国境内有压力,但压力是一切事情向前进的原因。”

    辛翳沉思道:“可是像你说的,亩产效率提高,其实会让每个时辰种地的收益降低,而且随着人越来越多,能种地的人多,但不能种地的人也就更多了,其实余粮岂不是更少了。”

    南河笑了:“三百万人种地,就算所得粮食二成都能成为余粮。一千万人种地,所的粮食只有一成能成为余粮。那余粮也是比三百万多。余粮越多,就有多少人可以不用种地,就代表了国家所有的国力。城池的规模靠余粮,能养活的士兵的数量靠余粮,能生产刀剑甲衣的数量也靠余粮。”

    不过总有人以为粮产是可以翻倍提高,可实际却没那么容易。从先秦到明代,亩产也只多了一点五倍到两倍之间,元代到明代的亩产也只提高了百分之五,更主要的是开垦。

    如果人口没有压力,楚国坐拥江南大片沃土,就不会主动想着去开垦种植。

    其实,她想讲的就是,农业技术和粮食产量决定了人口的规模和增长的想法其实是错的,是完全颠倒的。是人口的增长才决定了农业技术和粮食生产力。

    人地关系的紧张带来的不是战争或灾难,而是带来了农业发展和新的技术与管理策略。

    因为一时人地紧张导致的社会问题,而生怕出现动荡,解决不了土地问题就想解决人的问题,其实是短浅且焦急的处理方式。

    因为养活不了而放任人口的消耗和死亡,不但是冷漠的,更是愚蠢的!

    南河说的话,让辛翳陷入沉思:“齐国的富强,正是因为他们有许多工匠,可以专门制造各种军备,能养活这大批做军备的人,其实也就与产粮有关。而产粮也与齐国偏安一隅,经历战争少,人数随着平静的生活飞速增加有关。”

    南河点头:“其实这都是很容易理解的事情,关键在于你我如何去实施,所以最起码我们要先保证楚国境内稳定,吸纳俘虏与流民,鼓励开垦降税。我虽然也想主动开发农具,但毕竟我对于农具的了解还很浅显,我相信只要让铁器变得平价,让耕牛的驯养变得更普遍,自然会有适合楚国的农具与生产方式诞生。”

    辛翳半晌道:“若是先生早与我说这些,或许我就更能理解你了……”

    其实南河心里很愧疚。她有这些想法,却不觉得自己生活在这个时代,对这里更不抱有责任。她从来没想过规划那么久,只想着教好了辛翳就行,她肯花出经历去在内政上下功夫,也不过是希望自己如果真的走了,辛翳能够好过一点。

    对外征战够难了,至少让他在内政上少忧心一些。

    不过她也也不算太鞠躬尽瘁,只是尽力做了,其实也抱了一些“任务很快就会完成”的想法,现在想来,南河觉得心里实在是难受。

    万一真的走了,独留辛翳一个人,面对那么多困境,虽然知道他愈发强大,都会有能力解决……

    但她就是会忍不住的不放心,忍不住的心疼。

    辛翳倚着车壁沉思着,南河开口道:“这些都只是一小方面,以后我一定都与你说。可能我的能力不再能够教你了,但我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告诉你。时间还长,慢慢与你说,都来得及。”

    辛翳猛地回过神来,转脸望向她,震在原地好久,才低声说:“这是先生第一次与我说……时间还长。”

    南河微微一愣:“啊……”

    她这才意识到,对于一个身边人一个个都离开的半大少年来说,她当初那些随时准备离开般的口气,到底会多让他不安。

    南河:“嗯。真的,以后时间还长。不要担心。”

    辛翳瞳孔像是夜里微光下的玛瑙,那充斥的情绪更使得他眼底更清澈,他半晌才笑了:“就让你再骗我一回。你现在也是知道我好骗了。”

    南河声音卡壳了一下:“我没骗你……以后更不可能。”

    南河心里忽然觉得自己明明没那么混蛋,但为什么就在辛翳的反衬之下,她简直就像是个应该被鞭尸的渣男……

    但辛翳心头轻松了不少,笑道:“不过你身为晋王,这是不是也到了被逼婚的时候。我可听说过,小晋王与秦国的蓝田君,一见如故,谈婚论嫁。”

    南河睁大眼睛:“你难道连蓝田君的醋都吃。她可是女子!”

    辛翳才不肯承认这是吃醋,他故意道:“先生不是男子么?谁知道先生是怎么想的。“

    南河真是百口莫辩。

    “而且晋国本来就是个需要邦交的国家,先生这后位空着,不知道多少人在给你张罗着联姻。”

    南河气道:“你是因为我之前催你,你生了我的气,转头要来催我了?”

    辛翳忍不住笑:“可没人能催我,现在全天下都知道楚王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疯子,而且还喜欢男人,怕是先生跟我楚联盟,名声再被带跑了。”

    南河:“我名声不早已被带跑了么。已经被编排君臣苟且多少年了。我还能怎么着。”

    辛翳惊道:“先生知道那些传言!”

    南河斜了他一眼:“我又不是被堵住了耳朵,各国都在说,境内也有人说,甚至小氏族都一个个信誓旦旦的说我如何如何。我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辛翳:“那、那先生也没想过解释。”

    南河:“我解释,旁人信么?再说了,你那般粘人,我解释的清楚么。不过身正不怕影子斜,让他们说去就是了,我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了。”

    辛翳抱着胳膊,没说话。

    南河嗅了嗅,才看见桌案另一边,车内地板上挖了个方洞,里头摆着青铜甗,下头还有小火煨着,似乎是煮着吃食。她拿起桌子上的耳杯而长柄匕,青铜甗下头的小炭火已经灭的差不多,里头煮的好像是豆粥,盖子边缘已经泛起了沫子,她拿桌案上的棉布垫着手,揭开了盖子,里头豆粥粘稠软糯,鼓着沸腾的小泡。

    她还没伸手去盛,辛翳道:“那是你,我身子不正,心更不正。你跟我在一块儿,就别想有好名声,我非把你拖进泥潭里不可。他们说的传言,我都非把它变成真的不可。”

    南河微微一呆,才意识到他说的“身子不正”是什么意思。她脸上被豆粥的热气蒸的又烫又潮,却也觉得他这话还是真是小孩儿的赌气。

    她低头盛粥,笑道:“那他们还说是我长得不好,必定没本事邀宠,而是我手握大权,把小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