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小说 - 耽美小说 - 行云流水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丛中一块稍大的鹅卵石,估量着需要多少的力气,才能把眼前人砸得脑浆迸裂。

    但他这念头还没盘算多久,谢流水左手已抚上他右手,徐徐抬头,混黑的瞳孔像蛇一般注视着他,而后慢慢地冲他一笑——

    谢流水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拇指抵进他的掌心,一点一点,把那鹅卵石顶出去。

    楚行云心头顿时一跳,妈`的,这人会读心吗!

    谢流水五指一点点收紧,最后十指交扣,严丝合缝。

    楚行云偏过头,尝试性地挣了挣手腕,对方却趁机埋进他的颈窝,咬他。

    “你是狗吗。”

    楚行云冷声道,谢流水却微微一笑:“我倒是狗,不过,要难为我们大名鼎鼎的楚侠客,虎落平阳被犬欺。”

    他一使劲,就将行云拦腰抱起,意味深长地补道:

    “小心,待会儿啊,要被欺负很久的。”

    楚行云咬牙逼自己维持理智,此刻离了地,他才看清四周,附近溪水潺`潺,草木岑蔚,而几步开外,竟就碰巧是个简陋的木屋。

    真是碰巧才有鬼!楚行云在心中啐骂,恐怕对方早已料定他会跃溪而逃,甚至连逃到哪段水道再整上岸都算好了!

    谢流水抱着楚行云走过去,推开木门,把他扔到厚厚的床褥上,压住。

    楚行云无可反抗,就开始装木头人。谢流水捏住这朵小木头云的下巴,歪着头细细打量,他就只是这么看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低头吻下去——

    窗外,春深微雨夕,满叶珠漼漼。

    作者有话要说:  【注】“春深微雨夕,满叶珠漼漼。”出自白居易,不好意思白居易先生,您的好诗被我拿来当春诗用了一下哈

    ☆、第六回  长夜劫

    一夜风流一夜血,

    生死离仇命中定。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楚行云任由他吻着,权当狗咬,总一天……他会再狠狠报复回来!

    谢流水却不愿意给他痛快,不温不火,慢条斯理……

    像一钱钱凌迟。

    楚行云最受不了,身体越来越热,原本还能维持一点思考的头脑,此时像铸了一根guntang的铁芯,要把整个脑浆都搅沸。

    忽而,坠玉的红绳被人轻轻扯动,谢流水似要去摸那片残玉……

    楚行云像被蛰了一般,右手立刻握紧残玉,整个人警惕而防备地盯着谢流水。

    “啧,什么鬼东西握的这么紧,定情信物?”

    谢流水笑着,去掰他紧握的的五指,却发现竟怎么也扳不开。

    楚行云握得死死的,这是那个人的玉,不许谢流水这种人碰,脏。

    “我方才看见了,不过就块残玉,虽然墨玉罕见,可惜摔为两半,无论是玉还是人,恐怕都难再全了。”

    他轻轻一叹,缓缓在楚行云耳边吐息:“碎玉扎人,放手,嗯?”

    楚行云只觉得入耳全是模糊不清的气音,像恶魔的呓语,仿佛受了蛊惑,他松开一点,但终究不愿放手,最后认命般,缓缓阖上眼。

    谢流水皮肤很凉很凉,不似正常人。楚行云无意识地想往上靠,但仍缓不了体内燃起的烈火,恨不能有一盆冷水浇下来淋个爽快。

    等等,冷水?

    一丝惊疑在心中泛开,楚行云深知二重一枝春的功效,一旦发作,就是理智全无,断不可能只想要一盆冷水就行。

    捉住一个关键的线索,思绪重又活络,手中残玉的冰凉,使他定气凝神。他现在筋骨无力、全身发热,虽同一枝春的发作征兆一样,但他还尚存理智,仅凭这一点,自己身中的绝不是一枝春。

    此药名贵至极,原料须从西域采炼,长时间调配而成。谢流水一介小小花贼,哪有门路弄一枝春?

    这么一想,此人说甚么“二重一枝春”,恐怕都是在吓唬自己,耍个心术,要他放弃挣扎。

    此时心下一片明朗,他如今只是四肢无力,身体发热,没有不`发`不`行的欲`望,很可能,对方只是下了软筋散和发热剂,致使身体有些guntang,甚至连春`药都没用。

    理清思路,楚行云便开始思量逃脱之计。

    以现在的状况,想要扳倒武功高强的不落平阳,无异于天方夜谭。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他虽屈居人下,但比着不落平阳人生中任何一个对手都更接近他,谢流水一身致命点都暴露在他面前,喉管、脖颈、左胸、下腹,只要有一个机会……

    太阳早就落山,此时四周一片昏黑,上苍予神机于有备之人。楚行云决定放手赌一把。

    谢流水忽然听见一声喘息。

    像拨弦、像猫挠,极轻极短,紧接着,有两条腿,不自觉地缠上腰……缠的谢流水脑袋发懵,然而就在这一瞬间,那腿突然狠狠一箍,束得他腰部一阵僵硬——

    劲风骤袭,一个闪电般的右勾拳,直从面门上掼来,谢流水立刻向外一躲,突然心头咯噔一跳:

    晚了!

    电光火石之间,楚行云已弹身而起,流畅漂亮的背肌线刹那间紧绷,腰部爆发出巨大的力量,似猎豹般迅猛出击,他张开嘴,尖牙对准谢流水的咽喉,狠狠咬下去——

    谢流水被那两条迷人长`腿紧紧缠制,无法发力,眼看就要被咬断气管,他用手猛地在床侧一借力,扭头硬生生地向左后方撤去——

    楚行云猛地一口咬在谢流水右肩上,他不管不顾,像一头困兽撕咬啃噬,牙齿深深地抠进rou里,再疯狂地扭头回甩,恶狼一般,最后竟真的连皮带血,扯下一块rou来。

    “嘶——”

    谢流水倒吸一口凉气,楚行云叼着那块生rou,静静地坐着,血滴滴答答地淋下来,明明已全身脱力,牙却紧紧`咬着不放。

    惨淡的月光从窗棂边透过,映着楚行云的剑眉星眸。

    四下里,一片沉默,任血腥味蔓延了一屋子,只听得窗外,风斜万叶连翩舞,春深虫鸣清远歌。

    谢流水无声地看着那块血rou,缠在腰上的两条腿已脱力,他轻轻一动,便挣开。

    朦朦月色笼身,淡淡地描摹出楚行云的面容,他满襟鲜血,一双静默的眼,流动着满华光彩,如孤狼冷月,透着狠绝凌厉。

    此时,铁血消满室缱绻,月华勾北狼澄廓,谢流水低头,捏了捏楚行云的脸:

    “啧,我还真是逮了只漂亮的小狼。”

    楚行云冷冷地看着他,此人右肩血rou模糊,却似浑不在意,还在那笑。他不明白有何可笑,头一侧,“呸”地吐出那块血rou。

    “啪”,那块rou甩在地上,楚行云又啐了一口血水,一脸无所谓,像是无声挑衅。

    谢流水倒没动怒,也没再出声,满不在乎,继续办事,楚行云心中有点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