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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角被冷汗浸湿的头发,心里疼得像是被锥子狠狠钉着。 楚珩靠在他怀里,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点点头:“陛下抱抱我。” 凌烨小心地把他往怀里揽了揽,却见楚珩忽然又坐正了身体,稍过片刻,门口传来小声的说话声,楚珩缓缓呼了一口气,出声问:“你们俩在门外做什么呢?” 门应声而开,叶星珲和叶书离正站在门口,见着清醒的楚珩,总算松了一口气,星珲开口说道:“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楚珩斜了他们俩一眼:“我能有什么事,死不了,火急火燎地过来干什么,都先去休息。” 他们一行人连日带夜从帝都过来,已经近两天没合眼,见他真的醒过来了,心上才微微松了些,眉眼间便有nongnong的倦色席卷上来。 叶书离见楚珩面色虽然苍白,但总归不是昏迷不醒,命悬一线的境地了,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笑眯眯的样子:“那就行,我以为我们来见你最后一面了呢,那不得赶快点吗?” 星珲又补了一句:“就是怕万一见不上了。” 楚珩额角一抽,字正腔圆地说了一个字:“滚!” 他们俩见大师兄还有骂人的力气,就知道不会再有太大的事,稍稍放下心来,哈欠连天地回去了。 房门一关,楚珩肩膀松了下来,又靠在凌烨怀里,摸摸他眼底的青黑,不知不觉放软了声音心疼道:“陛下也睡会吧,我也睡。” 凌烨将他往怀里揽了揽,带着他一起在榻上睡着了。 楚珩气息不稳,蹙着的眉就不曾舒展过,凌烨一整晚也并未安眠,怕身边人疼得厉害,还是给他调起了息,外面天光已亮,凌烨起身换了衣服,刚刚踏出房门外,还未来得及关门,就见院中忽然来了一个人。 四旁的天子影卫脸色骤变,外面重重守卫,谁也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连院中的一只飞鸟都曾惊动,就这么凭空出现了。 来人也是风尘仆仆,见着凌烨,微微笑着颔首道:“陛下。” 凌烨眉头微皱,还未来得及应声,楚珩却不知何时起了身,从虚掩着的房门后走了出来,面色还是苍白得厉害,他咬了一下嘴唇,对来人喊道:“师父。” 东都境主叶见微。 作者有话说: 星珲并不知道他爹来了,此时的漓山少主正和他的苏朗哥哥睡在一起,很香。 第53章 心累 叶见微自从收到叶书离的传信,悬着的心就没放下来过,他从漓山一路赶过来,此刻见着面色苍白如纸的楚珩,神情就更是沉了几分。 楚珩不敢看他,喊了声“师父”,就躲在凌烨身后,连片衣角也不敢露。 他伤成什么样自己心里清楚,先前凌烨星珲他们从帝都快马过来,几乎两日未眠,他不想要他们再担心,就只说自己先缓两日再自行调息就没什么大碍了,其实他半分内力也动不得,此刻能有力气站在这里都已是强弩之末了。 那日在十方俱灭阵中,几乎到了九死一生的境地,他不得不强行破封,虽然最后从那阵里走出来了,但却气血翻涌,真气逆流,丹田气海乱成一团,内息根本不受他控制,反倒开始反噬其主,所以他才会疼成这样。 非大乘境制不住他体内乱窜的大乘内息,因而他们为他输了几次内力也无济于事,索性他便顺势而为,隐瞒了伤势,也免得他们忧心。 他本打算先忍着,缓两分力气,过几日再借助他的玉佩,自己强行调息。他知道叶见微迟早会知晓,毕竟他是在漓山青囊阁主的陵园里受的伤,但却不成想,他还没来得及遮掩,他师父居然这么快就过来了。他的伤势瞒得了陛下他们,却瞒不了同为大乘境的东都境主。 叶见微一眼扫过去,就知道徒弟伤成什么样,看凌烨的样子,显然是不知内情,被楚珩瞒了,一时间又气又急又心疼。 他顾不得那么多,朝凌烨简单说了两句,就沉着声对楚珩道:“你跟我过来。” 楚珩不得不从凌烨身后挪了出来,低头跟着叶见微进了房间。 房门一关,楚珩就跪了下来,叶见微随手结了道隔音阵法,显然是气得不轻,冷声道:“漓山东君什么时候需要给掌门行跪礼了?不是自己挺有主见的么,我要是不来,东君这伤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楚珩脸色又白了两分:“师父……我错了……” 叶见微到底还是心疼徒弟,见楚珩额角都渗出细密的汗珠,皱眉道:“现在是你认错的时候吗?给我过来坐着。” 他捏着楚珩的手腕,给他探了探脉息,眉头皱得更深了,所幸他来得及时,楚珩并未伤到根基,他两指翻飞朝楚珩体内注入了数道真气,开始为他调息起来。 大乘真气在体内流转一个周天,带着楚珩的内息沿着七经八脉缓缓游走,最终汇聚于丹田气海,楚珩脸上渐渐恢复了几分血色,他眼底酸涩,闭着眼睛哑声道:“……师父,对不起,我让您失望了……我从来都没能走出来过。” 当年楚珩在天霜台前亲手了结妫海明远,作为漓山东君,他是正当其位的,但作为被明远从小宠爱到大的师侄,他始终迈不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当日东都境主恰好不在漓山,能制住走火入魔的妫海明远的,只有东君楚珩。 为什么人才济济的大胤九州至今却只有六位大乘境,多少归一巅峰甘愿止步于此,就是因为归一到大乘之间隔的是道天堑,能飞越的人少之又少,过去了便能扶摇直上,过不去就是粉身碎骨,没有第三条路。入境大乘失败的武者会成为没有意识只知杀戮的妖魔,不死不休。 尽管不是他的错,尽管他别无选择,但楚珩还是始终无法原谅自己。 叶见微叹了口气,掌间动作不停:“你不是让我失望,你是让自己失望了。阿月,有些时候,人不得不承认,命运这种东西,是真的存在的。” 楚珩沉默良久,大滴的眼泪顺着脸颊砸落在地上,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他早该明白的,不管燕折翡是谁,与妫海明远有多相像,亦兄亦父的小师叔都已经死在漓山天霜台前了。 叶见微一个时辰后才从房里走出来,见凌烨仍在门外,眉眼间还是写着明晃晃的担心,他暗自在心里点点头,对凌烨道:“他没大碍了,只是终归伤了元气,还要调养一段时日。” 几日以来的提心吊胆在这一刻才真正放松下来,凌烨颔首道:“境主辛苦。” “不敢,阿月毕竟是我徒弟,称不上辛苦。”叶见微摇了摇头,直截了当:“但他此番确实伤得厉害,我再晚来一日,恐怕就不是这个光景了。” 凌烨闻言皱了皱眉。 叶见微继续道:“他自小就是这样,平日里倒是有几分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