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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的。 虽然这未尝不是个办法,可是,这样便意味著安娜必须要活在一辈子的谎言之下。在心爱的男人面前扮演另一个角色,永远都需要用一个又一个谎言,去填补圆满她上一个谎言。 就像一个不受控制的大雪球,越滚越大,直到没有办法撑在更多的那一刻,会在倾刻崩塌瓦解。 安娜心里如同打翻了的五味瓶,她明白乔杰夫的担忧,也深切了解自己想要继续呆在越飞身边的意愿。这二者之中最终还是冲突了,可她却无能为力。因为这一切,在她爱上越飞的那一刻就早就注定。 “Jeff,你真的应该离开了。”安娜咬著唇,淡漠地催促乔杰夫离开。现在,那些她在乎的人,应该逃得越远越好。万一,她做了会让自己後悔的决定,这些她在乎,又和她有牵连的人才可以逃过所有的他们不应该负起的责任。 “你从来不叫我Jeff的……”乔杰夫苦笑著拍了拍安娜的肩膀,妥协地说,“我今晚就带著郑媛媛离开,我回来之後,希望你可以打算好未来…若是我不满意你对你未来的规划,就算你不肯,我也会强行带你走的。” 两人都知道,这是乔杰夫所能做的最大让步。他的妥协,对於安娜而言是时间,是机会,同时也是一个明确划清的dead line。过了这个dead line,乔杰夫就不会给她任何理由自私或任性地用著假身份呆在越飞身边。 这对谁都只是伤害而已。 乔杰夫说完要说的之後便转身离开了,安娜想要开口说些什麽,可张嘴了却一个音也发不出来。她甚至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麽,出於什麽缘由去留下乔杰夫。可能她只是想要一个道别,可是现在葬礼上到处都是A城的上流,她不能危机自己的身份暴露去和乔杰夫搂搂抱抱。 想至此,安娜只能快步往乔杰夫反方向的地方走去。努力逃开群众的视线,前往了墓园後的那一片小树林。那一片绿茵的前方还输著一个青铜制的十字架,矗立在土地上,与树林融合,多了几分让人平和的幽静。 十字架旁倚著一个身著黑色西装的身影。手中还有著一个四方形的不锈钢制的酒壶,头发被一个黑色的头箍固定在额头後,却还是有碎发从耳边滑落,看上去凌乱中带著几分颓废。并不像是在享受这份平静和安宁的人。 安娜走向十字架,并不是非常惊讶地发现那个喝得微醺的男人是谭埃伦。她再度上前几步从谭埃伦的手中一把夺过了酒壶,语气讥讽地开口说:“现在还是白天,你既然来参加越老爷的葬礼,就起码应该清醒点。” “Anna?”谭埃伦缓缓抬头,重新从安娜的手里抢回了自己的酒壶,往口中倒了一大口威士忌,“你现在怎麽来管我了?联合著南觉一起设计我…你个狠心的女人!”他的记忆在白金兰赌场的那一晚,在被赌场中的大手拳打脚踢的那一刻就回来了。他和安娜当初的关系根本就和她描述的不一样。 他们之间发生的那些回忆,全部都让谭埃伦发现,当初结婚时,安娜根本没有想要和他私奔的打算。因为杨若如的突然怀孕,他被迫奉子成婚,安娜兴许一直是恨著他的。所以才会陷害他於不仁不义之地。 谭埃伦在从白金兰赌场出来的那一刻就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南觉、叶晨传统好瓜分谭家和越家企业的计谋,而其中将他介绍给南觉抵押小凡尔赛宫的安娜就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安娜颇为无言以对,昔日的天之骄子早就失去了所有的光辉和风范,他现在就是一个家道中落只会借酒消愁的懦夫:“谭埃伦,你有什麽资格颓废?喝酒就能够救得回谭家麽?!” “如果谭家是你的目标,我双手奉上。”谭埃伦有些摇摇晃晃地将安娜拉进怀中,他身上的酒味让安娜很不适应,“为什麽要骗我?我们之间明明就彻底结束了,为什麽还要趁我失忆的时候骗我……那个孩子,我为了你,将若如的孩子给……你为什麽要这样对我?” 谭埃伦现在觉得他有著所有的权利责怪安娜,将一切全全推到安娜身上。他的大意,他的自私自利,仿佛在这一切的计划中都和他没有关系一样。若是谭埃伦没有他这些令人厌恶的坏习惯和缺点,那麽安娜的计划也不可能进行的如此顺利。 安娜用手肘顶著谭埃伦健壮有力的胸口,想要让他和自己也保持一段距离:“你真的应该适可而止!你醉了!” “我没醉!”谭埃伦咬牙切齿地捏住安娜弧线美好的下巴,手上的劲道大得仿佛能够将她的骨头捏碎,“你设计我,夺走了我家家产,以後是不是打算旧计重施对付越家?” “我没有夺走你的家产,如果你将你的继承权输给了南觉或者叶晨,那是你的事情,和我无关。”安娜吃痛地说著,心里突然开始同情这个样子的谭埃伦。 他这一次真的是一个人了。 他害死了杨若如腹中的孩子,她不会原谅他的。越飞为了将他从叶家人手里赎出来,压上了小部分越家的集团,和他自己的前途。也因此,他从小长大关系最要好的兄弟也随著谭家的部分家产被剥夺,就连谭埃伦未来唯一的保证,那张证明他合法继承一部分企业的合同也抵押给了南觉叶晨。 谭埃伦悲哀地将头深埋在安娜酒红色的发丝之间,他凄凉地笑道:“那好,我不会再去追究所发生的任何事情。Anna,我只要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安娜只觉得讽刺,这世上最没有资格谈爱的人可能就是谭埃伦。他不爱任何人,却指望所有人爱他。她从谭埃伦的怀里挣脱,退後一步拉开了距离。美丽却有些苍白的脸上满是坚定和执著,她轻声一字一顿地回答说:“在我懂爱情是什麽之前,我有爱过你。” 但是现在,明白爱情究竟意味著什麽时,她发现曾经的自己幼稚得离谱。 那一瞬间,谭埃伦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对啊,那个眼神,叫他如此熟悉的眼神,他怎麽可能会忘记。她的坚定决绝,居然能够像一把刀子一样伤得他的心鲜血淋漓。 好像就如同,曾经他伤害过她那样。 安娜见谭埃伦痴痴笑著的模样,顿时心烦意乱。毕竟曾经也是她喜欢过的人,见他如此,她也不忍心。垂眼,再次提醒自己,虽然嘴上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可是扪心自问,谭埃伦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和她脱不了干系。 罪恶感汹涌而来,安娜迈开脚步准备往树从走去。 身後忽然传来了谭埃伦最无可奈何的感叹: “安娜,我欠你的。” 他伤她, 她回伤他。 虽然无法衡量谁伤得更重,谁的伤疤最痛。 可至少现在,他们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