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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太想承认,但开开心心的事很快都能想得差不多。反倒是早逝之人,无论父母还是师云都想不起。 澹台泓的事情,至今只能记起一部分。 而被他忘得最严重的,其实一直是岚王……他这么想着,抬眼看了庄青瞿一眼。 庄青瞿:“坐得累了?再忍一忍,还有两三里就回城了。” 他这么说着,却拉住了马。 宴语凉:“怎么了?” 庄青瞿没说话,只将他圈紧。就好像很多次在宫里时一样,他就只是抱着他不说话。仿佛只是单单这样的拥抱,就足够化解一切纷繁疲倦,重获新生。 但其实好像真的可以。 庄青瞿声音闷闷的:“我心疼阿昭。以前难过的事情忘了,如今想起来还要再难过一次。” 宴语凉指尖勾住他的袖子。 “不难过。”他说。 “高兴的事情忘了,也能再高兴一次呀。” 庄青瞿搂紧他。 “那喜欢的人喜欢两遍,能不能……变成两倍的喜欢?” 第66章 夜色暮紫,天边一片微亮的明霞。 宴语凉耳朵烫了。 喜欢的人喜欢两遍,能不能就变成两倍的喜欢。庄青瞿说这话时蹭着他的耳朵,搂着他腰的手臂有力。 声音低沉哑涩、隐秘而guntang。 宴语凉看着那一片余晖,想着,一切多好,他的小庄,小时候那么别扭、长大后也还是很会口是心非的人。在他身边一点点眼见着变得柔软。 学会了用如此占有欲的霸道,和小心翼翼的声音,问他可爱的问题。 狗皇帝虽然装成明君,可本质毕竟是昏君啊。 这谁顶得住…… 心软得不行,又?雀跃得不行。宴语凉暗美滋滋磨蹭岚王在他腰上那只手的手背。 一定可以啊,他如今已比谁都要笃定。他对这个人的喜欢,已经填满了心扉,以后一定还可以变成两倍、三倍、无数多的喜欢。 晚风安静。天地之间静谧无声,反而显得甜蜜又?羞涩。 折腾了一天,庄青瞿也有些困。 马儿走得慢,他也放松身子,把下巴搁在宴语凉肩膀上。 他如今与阿昭之间,常都能有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不需要?说什么,也能互相明白对方的意思。 北疆的夏风温暖吹乱的长发,天边是浓墨重彩的暗沉橘红。他很喜欢这种默契,此刻无声胜有声。 怀中人身上的暖意,是能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轻飘飘的那种温柔。 却没料到,突然被踢。 庄青瞿一愣。他明明感觉到了那么多温柔,可阿昭的表情为什么却是……不满与小小的责怪? “怎么了?” 不问还好。一问,宴语凉不惜忍着屁股疼和腿根酸疼,都要龇牙咧嘴对他踹踹踹。 庄青瞿一向是知道他的。阿昭哪怕在极大的逆境中,也极少会表现出明摆着“不高兴”的情?绪。今日是怎么了? 竟还瞪他,他说什么惹他不高兴了? 宴语凉:“你刚才?说,‘喜欢的人喜欢两遍’!” 庄青瞿:“嗯。”哪里错了? “那意思就是,朕失忆以前确实是喜欢青卿的?” “而且青卿心里,对此也是清楚的???” 庄青瞿点头。 他一直不都是这么说的么。 二皇子是喜欢他的。一直都喜欢。小时候第一次看到他满眼惊艳,只追着他一个人跑,只逗他一个都懒得逗别人。后来疏远了是怪他性子不好,二皇子心里还是向着他的。 宴语凉扶额。 好笑,额角青筋又?蹭蹭跳:“既然分明是喜欢的。那朕没有心、不把你看作第一位,骗你又?是怎么算?!” 庄青瞿一愣,脸上一丝尴尬、一丝无措。 “阿昭,不都说了那些……只是胡话。” “一时的口不择言,你不要?听,你不是……答应过我把那些胡话都给忘了么。” 他搂紧他,声音闷闷的求饶一般。然后就又?被不依不饶啪啪踢了。 “忘个屁!”天子咬牙说了脏话。 宴语凉此刻双目明亮,全方位支棱。 虽然他一直有恃无恐,但?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地有底气过——才?被吃干抹净,龙臀都还在疼。还有比这更好的时候么? 他想着这段时日,他待岚王小心翼翼,尽全力照顾他的伤、维护他的尊严,不着痕迹避开很多敏感的话题。 而岚王回馈他的,亦是温柔的理解与包容。庄青瞿如今很是努力地在磨他那个冷硬骄傲的壳子,有时候磨得宴语凉都快要?心疼得看不下去了。 流淌的暖意很让人安心,但?还不够。 但?锦裕帝就是锦裕帝,锦裕帝必然还能做得更好——治大国如烹小鲜,要?精益求精。 跟岚王这种不好搞的绝色美人搞在一起自然亦如是!!! 机会难得他要?一推到底! …… 从戈壁到城外青青草场,开满绒蒿花。 余晖美景,宴语凉温柔地磨蹭着岚王手指上的戒指,嘴上却开始跟他算总账。 “你看你啊,一会儿说与朕是互相折磨,一会儿又说朕从未做错任何事。” “一会儿说朕眼里只有你一个,一会儿又说得仿佛是朕以前跟那个澹台有过什么一样。” “好的坏的全让你说了。是欺负朕失忆?” “朕虽记不全,可多少却也记得一些的。如今又?叠上关于师父的记忆,朕依旧记得的只有当年朕待澹台,其实与荀长他们差不多。” “是常在一起玩,感情?很好。可若说什么搂搂抱抱、牵手心动,朕却是一件也不记得。” “所?以,究竟是朕博爱,还是岚岚你……不分青红皂白乱吃飞醋?” 他质问,但?其实是心虚的。 毕竟澹台泓确实是个绝色美人,当年对他又?好。宴语凉又?自知色令智昏。虽不记得有搂搂抱抱,但?毕竟记忆不全未必就真的没有。 但?他还是问了,锦裕帝还是横下一条心,等岚王摆事实讲道理来锤自己。 得让他锤!让他发泄,让他气,让他哭。哭完才?能好! 岚岚最近太乖了,太大度了,他怕他其实心里太委屈。他可舍不得。 结果,庄青瞿:“……哦。” 他反问宴语凉:“真的没有么?阿昭你确定,你以前没有牵过他手、没有抱过他?” 宴语凉:“?!?!”啥? “不是你坚持说朕跟他有什么的吗?你怎么还问朕?” 暮色中庄青瞿微微别过脸。那双清清淡淡的眸子里几分无辜,几分掩饰不住暗戳戳的喜悦,同?时也很无措。 “我、我是觉得,澹台他那么好,阿昭当年总同他一起,自然待他不同?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