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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而过。 徐明朗赶到地铁站的时候,上一班车刚开走,他看了眼电子屏幕,距离下一趟车还有十分钟。 一天工作下来身心俱疲,他调整下吉他盒肩带,换了个舒适点的站姿,盯着地铁门玻璃上的倒影放空大脑。 倒影中的青年头发蓬松凌乱,机车夹克搭配灰色围脖,在北方的深秋里仍坚持不羁穿搭,对比旁边穿棉衣和羽绒服的路人,他终于出门前为什么被女友拎着耳朵碎碎念了...... 口袋里传来“嗡嗡”两声,打开手机一看,传件人正是他女友,薛莹莹。 “多久到家?我好准备做鱼。” “估计还要四十多分钟,不着急做。”他回复。 那边很快回:“嗯,路上小心。” 屏幕上的“路上小心”几个字仿佛带有某种魔力,把徐明朗从寂寞的云端拉回尘世间,心被温暖填满,一时间庸碌的工作、麻木不仁的生活似乎都变得值得。 徐明朗有段时间其实很纠结。他喜欢写歌,也在各类音乐网站上投过自己的原创歌曲,甚至有些几首有一定传唱度,但大众只知其曲,不知其“作曲人”,再加上他当时年纪小,不会经营自己,导致几次能够成名的机会都白白浪费了。 四年前他从滨音大毕业,有学长看好了他的才华,拉着他加入了自己的原创音乐工作室,说好从头干起,总有一天他们这批人会成为中国原创音乐的中流砥柱。 后来没过多久,那个学长家里给他找了份法院的工作,工作室散了。紧急失业再加上房租告急,那段时间他连吃饭的钱都没有,接连好几个月都是靠莹莹交的房租。而他则整日带着作品去录音棚、音乐工作室求职,也投稿过几家唱片公司,可最后都了无音讯。 那时他已经毕业一年了,同龄人里有的家里条件好,父母又不急着孩子赚钱的,都出国留学去了,很多人也放弃了做这行,像那位学长一样,听从家里人安排,找个安稳工作。 也有人像他一样,苦苦坚持,却仍看不清未来的路会通往何方。 就在那时候,少年人的理想派被无情的现实主义冲撞,摆在他面前的路只有两条,要么咬牙坚持,总有一天能熬出头;要么放弃做音乐,找个踏实的工作。 他迟迟没下定决心,直到薛莹莹24岁那天,他才突然意识到,这个和自己青梅竹马的姑娘已经等不起了。 薛莹莹比他大半年,两人在一个大院长大,两家住对门,从幼儿园一块儿光屁股和稀泥,到初中俩人早恋被父母发现追着满胡同跑,一起哭一起笑,他们早就渗透彼此的生命。 也许是时候放弃追赶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了。现在于他而言,给一个姑娘踏踏实实的幸福才是他的责任。 正巧那时有家琴行招人,除了离家远了点,各方面条件都不错,而且做吉他老师也算是和音乐相关的工作,他通过了面试,一直做到今天。 他告诉自己,这是在理想与现实的夹缝里取得了平衡,是件好事。无论是为了薛莹莹,还是为了他自己。 站口处人多了起来,徐明朗感觉到身后不断有人往前挤,手下意识摸向了口袋,手指摸到一个绒布面小盒子,他掏出看了一眼,里面嵌着一枚闪着光的钻戒。 这是一枚订婚戒指。 戒指本来是一周前就买好的,但因为订制刻字的缘故,今天才拿到。徐明朗还没想好该怎么把戒指给莹莹,今晚什么都没准备,太仓促了,过几天吧。等过几天,他编个什么纪念日,去庆安东路新开的那家西餐厅吃饭,然后把戒指藏在蛋糕里。 多么俗套而经典。 徐明朗收起钻戒,隧道深处闪起灯光,人群缓缓涌动着,他却感到被注视般的不自在,突然转过头去。 后面两个刷手机的小姑娘被吓得一激灵,不时瞄徐明朗一眼,然后笑着议论什么。 黑压压的人头窜动着,徐明朗却还是一眼注意到那个高大的人影。对方穿着深色卫衣,兜帽下还戴着鸭舌帽,脸被口罩遮住,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喂——有事吗?”徐明朗朝那人喊。 那人并没应声,反而把帽子压低,走开了。 徐明朗刚想追,奈何地铁已经到了,身后的人群簇拥着他往前,他拨不开人群,只好跟着上车。 妈的,死跟踪狂。 第2章 消失的爱人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跟踪他了。 早在一年前徐明朗就时常觉得自己被人注视着,即使到了人迹罕至的小路上也是一样。 当时他只当做是自我意识过剩,没做理会,直到有一次无意间回头看到一个身型高大的男性,戴着卫衣兜帽,脸庞被罩在阴影里看不见。他有意试探,甚至抬起手挥了两下,但那人只是站在人群后面看着他,然后低头快步走开了。 他当时以为是恶作剧,也就没放在心上,直到最近那个跟踪狂开始变得猖獗,几乎每隔两天就能在人群中看到他的身影。 再加上现在他被挤在拥挤的车厢里,周围不知哪位女士或是男士喷了广藿味十足的香水,熏得他脑仁快炸了。他被人群禁锢着,好像被针插的蝴蝶标本,目光所及只有一块小小的电子屏,屏幕上正播放新闻。 烦死了。 徐明朗叹了口气。 “近日,针对我市所发生的连环杀人案,警方已展开积极调查。警方再次提醒市民,夜晚不要单独出行,同时也接受市民的踊跃提供线索……” 徐明朗听得耳朵都要长茧了,这个在逃的连环杀人犯可谓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猖狂,他专杀流浪汉,而且杀人手段残忍,喜欢泄愤式的反复击打尸体面部,过后还会在现场留下魔方图案的标记,大有魔方开膛手杰克的古典风范。 热衷于讨论明星八卦的民众自然而然的把话题转向这个案件,无论朋友聚会还是公司闲聊,上来一句都是:“哎,你知道那个‘魔方杀手’不?” 徐明朗闭上酸涩的眼,并真诚希望这类威胁人民安全的反社会分子,早日被警方抓获。 可惜还没闭眼消停一会儿,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又变得强烈起来,他顿时神经紧绷。 “难道那人跟着我上了地铁?”徐明朗在紧张的同时也多了一个念头。 如果这一切是发生在人口密集的车厢里,想必对方也不敢做出伤害他的事情来,既然如此,他何不趁此机会把这个跟踪狂揪出来呢? 五分钟后,他已经搜索了五个车厢,却连那人的一根毛都没看到。而此时距离他要下车的地方只剩下两站地了。 徐明朗不得不承认是自己多心了。 还剩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