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茶花
第二十四章 茶花
松林县的山茶花通常在每年的11月至次年2月盛开,深秋初冬,花苞渐次绽放,直至冬末仍能看到枝头艳丽的花朵。 这里的山茶花花色丰富,有最常见的红色,也有少见的粉白交融,或是带着斑纹的珍稀品种。 冬日的松林县,寒意未退,而山茶花却在冷冽的空气中顽强地舒展花瓣,绽放出温暖的颜色。 在松林县,山茶花不仅仅是一种植物,更是一种象征。 松林县的山茶花最集中的地方,便是云岭山茶园,这是一片半山腰的茶花林,数百棵山茶树沿着蜿蜒的小路错落生长,冬日里,整片山林都点缀着鲜艳的花色,静谧冬景中的一抹生机。 在当地人的记忆里,每到这个时候,都会有人特地前往云岭山茶园赏花,特别是老一辈人,总喜欢站在茶树下,感叹一句。 “这花啊,就像人一样,越是寒冷,越要开得好看。” 传说,在松林县的旧时岁月,曾有一位女子,在山茶树下等待着一位远行未归的故人,年复一年,她的身影与山茶花一起,被岁月镌刻进了云岭山的故事里。 人们说,山茶花的坚韧和执着,便是松林县人性格的缩影——沉默、不张扬,却始终在风雪中屹立。 冬天快要来了,松林县的山茶花也该开了。 小时候,mama曾带我和安念去看过一场山茶花海,那片红艳艳的花树在寒风里簇拥着彼此,开得热烈又安静。 那时候的我还小,只觉得好看,却不懂得这份美丽藏着什么意义。 “jiejie,这花为什么不怕冷?” 那年,安念站在花树下,睁着大大的眼睛问我。 我随口答。 “因为它知道,冬天很快就会过去。” mama听了,轻轻地笑了笑,摸了摸我的头 “是啊,冬天再长,春天总会来的。” 那时候,我还不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只觉得mama的声音温柔得像冬日里的一缕暖阳。 可是后来,我长大了,很多事情变了。 父母离婚后,家不再是完整的,生日也变得无关紧要,节日变成了普通的一天,冬天仿佛越来越漫长,像是没有尽头。 我开始不再关心那些曾经期待的事,不再注意哪些花在什么季节盛开,也不再去看冬天过后的春天。 可是,今年,我想再去看看。 我想带安念一起,去看看那片在冬天里依然绽放的山茶花。 …… 清晨,我睁开眼时,第一眼便看到窗外透进来的光线。 天很蓝,阳光明亮,空气清澈得像是刚刚被洗过一样。 没有连绵的阴云,没有沉闷的冬季雾气。 我推开窗户,冷冽的空气立刻扑面而来,透着初冬的清冷,让人精神一震。 气温比前几天更低了些,呼吸之间,甚至能看到一丝浅浅的白雾在空气里弥散开来。 这才想起,已经是冬天了。 已经是山茶花盛开的时节了。 今天要出门,我站在衣柜前,思考着应该穿些什么。 冬天的早晨,总带着点透骨的寒意,虽然是晴天,但山上比城里更冷,衣服必须穿暖和些。 最终,我选了一件米白色的高领羊绒毛衣,外面套上一件暖棕色的呢大衣,下身搭配一条深蓝色的长裙,脚上穿了一双毛绒短靴,确保自己不会被冷风侵袭。 围巾是淡奶茶色的,质地柔软,系在脖子上刚好能挡住迎面吹来的风。 换好衣服后,我转身看向沙发上懒洋洋地趴着的奶糖。 它正窝在柔软的垫子上,尾巴懒懒地甩了两下,半睁着眼睛看着我,像是在问我是不是要出门。 “奶糖,今天不带你去哦。” 我摸了摸它的发,笑着说道。 它似乎对我的回答并不意外,伸了个懒腰,然后重新趴下,继续打它的盹。 推开门,阳光洒落在小区的路面上,金黄的光线落在树梢上。 我刚踏出小区门口,迎面便是一阵冷风吹来,带着冬天特有的清冽气息,让人下意识地把围巾往上拉了拉。 虽然是晴天,但空气里仍旧残存着夜晚的寒意,微风拂过,是轻轻地提醒着我冬天的存在。 我眯了眯眼,习惯性地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阳光干净又明亮。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一眼看到了站在小区门口的顾安念。 他站在那里,双手插在羽绒服的口袋里,低着头,似乎在踢着脚边的一块小石子。 他比我到得还早。 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羽绒外套,衣摆刚好盖住腰部,搭配一条黑色的修身长裤,整个人显得挺拔而干净。 围巾是深灰色的,他随意地挂在脖子上,松松垮垮的样子,像是完全没在意保暖的问题。 他的头发被冬天的风吹得有些凌乱,前额的刘海微微掀起,露出清秀的眉眼。 阳光落在他身上,映出浅浅的光晕,他的眼神在光线下看起来清澈,安静。 我迈步走过去,脚下的落叶在清晨的光里微微泛着浅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树木清香。 当我走近他时,他终于抬起头,目光落在我身上,微微怔了一下。 “你到得挺早。” 我轻声说道,站到他面前。 他抿了抿唇,语气淡淡的 “还好。” “这么冷,你怎么不围好围巾?” 我伸手轻轻地拉了拉他的围巾,把它绕紧了一些,让它更好地包住他的脖子。 他微微僵了一下,没有拒绝,只是轻轻地偏了偏头。 “走吧,去看山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