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补上更新)
离开(补上更新)
“布谷布谷。” “呜—哇——” 外头天光大亮,阳光透过纸窗,刺得眼直流泪。 姜眠饿了,她奋力哭嚎,试图引起身边人的注意。 李牧言曲手遮住眼睛,但是在无法忽略耳边的二重奏。 姜眠瞅着面色不虞的哥哥,停止哭嚎,抽了抽鼻子,小手伸过去握住李牧言的小拇指,糯声糯气的道:“哥哥,我饿了。” 李牧言也觉得神奇,按理说这般大的孩子处于恋母期,才第二天就能泰然自若地向“陌生人”要吃的? 看着鼻涕眼泪齐下的姜眠,李牧言伸手将她推了过去,起身下床。 趿着拖鞋走到柜子前,犹豫半刻还是没将奶粉拿出来。 半大点的崽子糊弄糊弄得了。 怎么喂的奶?掀起衣服,嘴对准rutou? 回到床边,他回像猫mama喂奶。 侧躺在床上,放倒姜眠,撩起衣服,挺胸将乳尖送到姜眠嘴里。 姜眠也不跟他客气,囫囵含枣的吞进嘴里,对着rutou一阵猛吸,又嘬又咬。 疼得李牧言练练抽气,想着那罐奶粉,李牧言忍痛继续。 持续了十几分钟,姜眠放声大哭,奶水一点也没吃到! 眼泪稀里哗啦地流,睁着眼控诉。 李牧言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傻逼行为,热意快速爬上脸,“你,你别哭了,我去给你冲奶。” 连带着衣服还没放下,冲向柜子,干脆利落地挖了两勺放进碗里。 他冲了两碗。 放了两勺奶粉的是姜眠的,和昨天同样放了半勺的是自己的。 端着碗放到姜眠手里。 碗大手小,姜眠差点撒了大半碗。 李牧言心疼地看着洒落在地的几滴,放下准备要喝的碗,从姜眠手里接过,一口一口喂下去。 终于姜眠心满意足地笑了,吃饱喝足开始搞破坏。 眼瞅着要打翻李牧言的那碗,李牧言干脆低头就着碗边喝了起来。 第一口刚下肚,软绵绵的巴掌也落到了李牧言的脸上。 李牧言首先闻到的是奶香,其次脸上的触碰让他才意识到自己被扇了巴掌。 刚准备教训一顿,胃里翻天倒海,强撑着吐意,走到门口,呕吐不止。 腥味直冲鼻腔,喉间带着火辣辣的疼痛。 走到水缸前,舀了一口水,压压嘴里的腥味。 口腔清理得差不多,他跑回去又喝了一口,腥味直冲鼻腔。胃在疯狂翻涌,还没到门口便干呕出来。 第一口最好吃,就像方芸第一次和颜悦色地将他抱在怀里。 第二次,大脑对持续的特定的气味从敏感变成了钝感,在食物气味的刺激下,李牧言吐得一干二净。 是对大脑以满足过后的自我保护,注意过度沉迷自我的幻想中。 李牧言端着他的那一碗,面色平静地走到姜眠身边。 大拇指和食指捏住姜眠的唇,迫使其张开,另一只手将碗里的液体倾斜倒入姜眠口中。 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我的好meimei,你肯定没吃饱,哥哥的让给你吃。” “呜呜呜。” 不顾姜眠的反抗,液体混合着奶香味直冲姜眠的鼻腔,空气越来越稀薄,姜眠的脸涨成朱红色,喉腔冒着腥,止不住地咳咳。 小手抠挖在李牧言的腕骨,用力拍打,没有换来丝毫怜悯。 姜眠近乎每吞下一口,喉咙间涨疼,她拼命地大口吃下,承受不了的液体从嘴角流下,流到了李牧言的手上。 过程持续不长,“砰”地一声,李牧言将碗放在桌上,面无表情的将手指上的液体涂抹在姜眠的脸上。 “好meimei真乖,全都吃下了。” —— 三年后,王芳躺在床上,气若游丝。 “牧言,明天你妈回来带走你俩,一定要和睦相处。” 王芳郑重其事地开口。 “你不该出现在这的,你本该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的。” 说着说着,泪早已爬满了整张不满皱纹的脸。 “没有人本该就站在那里的,奶奶。” “你meimei呢?” 提到meimei,李牧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幅度不大。 坐在对面的王芳却能清晰地感知到,她欣慰地笑了:“真好。” “出去找找你meimei吧,肯定又在哪儿皮呢。” “嗯。” 李牧言走到屋外,院子里的橙子树开花了,小小的花苞绽放,花香沁人心扉。 四月,橙子树的生长越来越快,花蕾形成;随着花蕾逐渐膨大,花蕾变色,花朵展开;到了五六月份橙子树花朵鲜艳美丽,散发清香,这是蜜缝围绕花枝,进行授粉,果实形成;九十月份,果实充分发育,便可进行采摘和储存。 伴随着一年四季,花开花落。 姜眠最爱九十月份,硕大的果实带着丰收的喜悦,甜滋滋的汁水流满掌心。 那是气温不冷不热,她最喜欢坐在院子里,看着李牧言忙前忙后,手边是李牧言给他做的盐蒸橙子,很不惬意。 李牧言从村后的草队里找到姜眠。 “哥,我躲猫猫呢。” “奶奶让我叫你回家。” “哦。”姜眠对王芳的感情很复杂,王芳对她不冷不热,没有那么关心,自小姜眠不太待见她,一年到头也说不上几句话,只沉默地看着她,盯着她毛骨悚然。 路上,姜眠拖着时间,拉着李牧言扯东扯西,磨磨蹭蹭就是不想回去。 无奈李牧言不接招,只能一路沉默寡言跟着李牧言回去。 等回到家里时,王芳的躯体还带着温热,只是鼻尖早已没了呼吸。 姜眠吓得面色发白,站不住身子,仅仅靠在李牧言身上。 当晚便发了高烧。 第二天,天还未亮,李牧言坐在门口,静静地等待方芸回来。 村头的王大妈李大叔看着李牧言,在一旁窃窃私语。 “可怜这孩子了,家里的老人走了,一个家长都没回来,治丧都没法办。” “可不是,三年前还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个野种,王大娘说是在村头捡的,谁信啊。” “就是,捡回来的那天,隔壁的徐小子看见她家来人了,像是她家媳妇儿。” “呸呸呸,你也不嫌晦气!好端端地别提了。” “要我说啊,得亏他还有个meimei,这好歹还有个盼头。” “也不知道能不能养得活呢。” 李牧言跪在王芳尸体前,眼里闪过一丝希冀,他还有meimei。 他的meimei。 李牧言一个人简单地治了丧。 从柜子里翻出镯子,在守孝七天后的第一个早晨,趁着天蒙蒙亮,锁好门,带着姜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