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O的反撲

    深夜，辦公室大半燈都熄滅了，玻璃帷幕外映照著台北街頭的霓虹。蘇瑤獨自坐在會議室裡，盯著電腦螢幕上那一堆即將被凍結的財務報表，腦中一片混亂。她原本打算下班，卻在臨走前收到   CEO   特助的訊息，讓她立刻到頂樓辦公室一趟。「有重要的事情要談」，訊息上這麼寫。

    她一走到頂樓，就見到那位特助正冷淡地等在門口，沒多說什麼，只開門讓她進去。一場更深的波瀾悄然醞釀。

    “你肯定知道我們為什麼找你。”   CEO   一邊瀏覽著檔案，口氣帶著微嘲。這位中年男性在公司裡平日不苟言笑，只有在面臨重大佈局時才會親自出手。他把視線從檔案移到蘇瑤身上，語調冷冷：“若你還想繼續在盛天有立足之地，別把自己所有籌碼都賭在高副總那邊。我知道你跟他們有些勾連，也包含那位所謂的‘獵頭顧問’，對嗎？”

    蘇瑤一陣心驚，卻儘量裝作淡定：“我只是在人資崗位上協助各部門招聘，沒什麼勾連可言。”

    CEO   翻了翻桌上的資料，似笑非笑地掀開一頁：“你確定？這裡有些紀錄顯示，你最近多次幫那個獵頭引薦人選給高副總，似乎還協助劉薇那邊處理預算中的人力部分？”

    她並未否認，畢竟這種例行事務並無實質證據能做文章，可   CEO   目的不在此。他瞇起眼：“你聽著，你應該知道劉薇近來拿到意向書，但那只是短期的表面風光。真正決定權仍在董事會。如果你願意站在我們這邊，我可以確保你在公司裡更安全、更有前途。否則……萬一某天查出人資部門有不當行為，或者幫高副總隱瞞甚麼，我可不保證你的職涯能撐多久。”

    蘇瑤心跳逐漸加快，她深知這人不是在開玩笑。公司裡人事檔案和行政流程多的是把柄，只要   CEO   要算帳，總能找出問題。她在心裡暗罵：果然是威脅和利誘並用。

    CEO   似乎看穿她的掙扎，冷漠地繼續：“我知道你跟那個獵頭顧問接觸不少。若你能把他拉攏過來也行；要是他不肯，那你就幫我弄到他跟高副總、劉薇之間的所有違規證據。只要你出力，我保你未來升遷不愁。”

    站在   CEO   身後的特助，這時開口了：“蘇瑤，你是個聰明女人。看懂形勢就別跟錯邊。高副總不過依賴那份海外訂單撐着，但董事會要是全力倒向   CEO，一道命令就能抽掉所有預算。你想想看，你在高副總那邊，真的能得到多少？還是說，你寧可把未來賭在一群快輸的人身上？”

    蘇瑤知道特助的意思：他們不相信高副總真的能逆轉局面，認為海外計畫只是曇花一現。她思緒翻飛，想著方懷謙與劉薇確實有更多招數，但也明白   CEO   派的地位依舊穩固。

    她只得小心回應：“董事會本就是要看業績而定，我的人資工作也只是協調流程，談不上什麼立場。”特助聞言哼了一聲：“少裝蒜，你在公司裡可不是小人物，背後動向大家都在看。要不要投入更保險的一方，最好快點想好。”

    CEO   拍了拍桌上的資料：“你可以走了。給你一週時間考慮。下週開完董事會後，我希望聽到你更明確的答案。”

    半小時後，蘇瑤從頂樓辦公室走出，腳步有些發飄。走廊裡空無一人，只有冷氣聲嗡嗡作響。她反覆在腦中思考：若真在此刻背棄高副總陣營，她或許能在   CEO   的提攜下轉危為安，可方懷謙那邊卻不會放過她；況且她還對那場「三人密室」的互動心動不已，想持續跟主角學習那種人性cao控的祕訣。

    更讓她矛盾的是，她已經半隱晦地協助高副總搶先拿到海外意向書，若此刻倒戈，方懷謙與劉薇肯定也會想盡辦法封殺她。而且……那個有點瘋狂的禁忌關係，更讓她捨不得撤出，因為她才剛嘗到身為「支配者」的快感。

    然而她也不想被   CEO   派祭旗，當掌權者要清除高副總舊黨時，她恐怕跑不掉。她邊走邊覺得頭痛欲裂，如同被拋入一個看不見出口的迷宮。

    “該怎麼辦？”她低聲自語，神色慌張。下一刻，她意識到可能唯一能給她答案的，還是方懷謙——那個掌控多方局勢、連劉薇都無法擺脫的冷血男人。她忽然苦笑：連自己的退路都得靠向他請教，這不是更加証明自己也已經被他摧毀了獨立性嗎？而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嗎?

    翌日的中午，蘇瑤坐在辦公室裡翻著人事檔案，忽然電腦螢幕彈出一則內部信件。寄件人是個她沒見過的地址，但標題卻寫著：「看過這裡的內容再決定你立場。」她心中咯噔一下，趕緊點開，發現裡面竟然是幾張偷拍的照片，其中包括她近期與方懷謙在咖啡廳的側拍，以及她出入某間私人包廂的模糊背影。

    一行小字清楚點明：“我們隨時都能提供更多證據給董事會，包括你如何幫那位獵頭遊說高副總，或替劉薇隱瞞某些人事程序。若不想惹禍上身，就乖乖把某些情報拿出來。”

    這明顯就是   CEO   派遞出的警告。蘇瑤看著照片，心裡狂跳不已，差點把咖啡杯打翻。她深知公司內網絡管理由   CEO   派的親信控制，若他們要繼續監視她或製造證據，難度並不大。

    她低聲罵了句「卑鄙……」卻也知道自己不能正面回擊，否則就會讓對方有機會把這些資料公諸於高層，自己身陷醜聞、甚至可能被人力資源倫理問題開除。

    更令蘇瑤心神煩亂的是，當天下午，她在茶水間偶遇那位   CEO   特助。特助沒有多聊，只是故作親近地問她：「你現在的職位，也算資深人資，但若想爬更高，你覺得自己需要多少時間？四年？五年？」他語帶暗示，明顯在告訴她：若投向   CEO，一切時間都能縮短。

    蘇瑤極力維持表面鎮定，敷衍兩句就想走人，可特助忽然拋下一句話：“好好想想。董事會裡好幾位董事都認可你的能力，只要誰出面提名，你往更高層的管理職就不算難事。人資總監的位置，或許也未必需要等待太多年。”

    聽到“人資總監”那幾個字，蘇瑤心頭不禁一陣狂跳。以她目前資歷，照正常路徑至少要五到七年才能升到那個層級。這股誘惑的種子在她心裡迅速生根。她努力不讓自己表露，但那特助已看見她眼裡流露的掙扎與貪念，微笑著離去。

    午後四點，蘇瑤待在茶水間裡，反覆看著手機裡一串未曾撥出的號碼，屬於方懷謙。理論上，她既想跟他保持合作，也害怕被他看透自己隨時可能倒戈，現在再打給他，會不會令自己暴露更多弱點？

    但另一邊，CEO   派帶給她的壓力和誘惑又實在太大。她再怎麼厲害，也擔心一個不慎就被抹黑或開除。

    最終，她咬牙撥了那串號碼。電話通了，她聽到方懷謙那份熟悉的冷靜嗓音：“怎麼想起打給我了？”

    她努力壓低聲調，簡短說：「我需要跟你見面，馬上。CEO那邊對我已經動手了……你得告訴我該怎麼辦，或者你願不願意保我。」

    方懷謙似乎不驚訝：“你有信心還能隱藏你站哪邊？”

    蘇瑤苦笑：“我不確定。就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對方沉吟兩秒，然後只回了簡單一句：“兩小時後，老地方見。帶上你收集到的所有資料，我要先看看局勢，再告訴你下一步該如何。”語畢便掛斷。

    她握著手機，心跳如擂鼓。明知與方懷謙見面等同於在這盤遊戲裡，再度偏向高副總一方，但自己根本走投無路。CEO   的威脅如刀懸頂上，而方懷謙是她當下唯一能尋求的防線。至於未來如何發展，她已來不及細想，只能拼命走一步算一步。

    當日晚間，蘇瑤急匆匆離開盛天大樓，抵達與方懷謙約定的那家酒吧。她一推開包廂門，就看見他坐在昏暗燈光下，似笑非笑地翻看一些文件，旁邊還放著一杯深色烈酒。

    “說吧，他們用了哪些手段？”方懷謙一邊看著她，一邊示意她坐下。

    蘇瑤重重嘆了口氣，把手機裡那幾張偷拍照給他看，還有   CEO   特助意圖拉攏自己當「人資總監」的話術。方懷謙靜靜聽完，沒立即表態，只是目光裡閃過冷靜而高深莫測的光。

    “這些照片，只能證明你跟我頻繁聯繫，未必有多大殺傷力。”他頓了頓，“不過，他們這步算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迫使你加速選邊站。”

    蘇瑤苦笑：“我才不想被逼到絕路。但……我又不想放棄升遷機會。你說，我該怎麼讓他們暫時收手，同時又不破壞跟副總的合作？”

    方懷謙將文件闔上，淡淡說：“這得看你能為我與高副總帶來多大利益。如果你能拿到CEO更核心的佈局，或能反制那些舉報，便能讓他們暫時投鼠忌器。否則，他們不會放鬆對你的威脅。”

    她低頭咬唇，盯著桌面，用幾秒鐘思索後才悄聲開口：“好……我再挖下去，只是越深入越危險。若我被CEO派抓到把柄，我需要你……或者那位高副總……保我安全。”

    方懷謙勾起唇角，一把將她的手腕抓住，用指尖輕輕扣住她的脈搏。“你該知道，想讓我保你，還得看你肯付出多少。上回你想體驗‘支配與被支配’的樂趣，結果怎樣？你不也嘗到快感了嗎？”

    蘇瑤身體一陣顫抖，心裡也想起那晚對劉薇施加指令時的愉悅。但也同時記得方懷謙對自己那股威壓，“一人之上，一人之下”的雙重束縛。她咬住舌頭，不敢多言，卻暗暗在心裡答應自己：只要能度過這關，她寧可在黑暗裡保持平衡。

    方懷謙沒再多加盤問，只微笑鬆開她。那笑容裡含著殘酷與輕蔑，彷彿早料到她會繼續被他牽著走。

    深夜的燈光在喧囂的街頭搖晃，蘇瑤離開酒吧時，隱約看見方懷謙又在撥打電話，不知在跟誰討論後續佈局。她知道自己已經走進一個更黑暗的迷宮。「真的……可能還有更瘋狂的事等著我吧？」蘇瑤在心裡苦笑，如今她想體驗支配與臣服兩種角色，可現實職場的殘酷也一次次敲擊她的尊嚴。那晚在包廂裡對劉薇下命令的爽感仍在腦海裡迴盪，卻又被   CEO   雙管齊下的威脅給浸入焦慮。

    或許她也在期待下一場三人或更多人的私下聚會，來重新找回那股暫時的解脫感。誰知道這條路能走到哪裡，誰又能保證，她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