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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擦肩而过，她才恍惚的离开了店外。

    近半小时之久，章母从校出来却发现停车位上空了，霎时散了一地的文件，当下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她颤着手拨通了110。

    ......

    虚假也好，真实也罢。

    章初艺重新回到了公寓。

    车窗外突然传来野狗吠叫声，她皱眉看去，不知从哪儿来的正扒在车门上，那丑陋的散发恶臭，她立刻连着按下两三声喇叭音，这才把狗轰走。

    再待视线转回电脑黑屏上，她不由自主的往屏幕凑近，下一秒就掏出手机拨通了提前准备的锁匠师傅电话。

    念起，便下车后躲在车尾偷窥，紧紧注视着前方空无一人蜿蜒街道，行为举止异常怪异，惹得路人频频回头。

    尘封的记忆似乎翻出了半年前的时光，图书馆与公园的情节像电影一样仍历历在目。

    章初艺瘸腿跑上六楼，承受了十五分钟的焦虑等待，总算等来了锁匠师傅，对方一口外地腔告诫章初艺以后出门一定要记得关煤气，否则就和隔壁一样惨死于火灾。

    好在仅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解开了门锁。

    室内没什么变化，很普通的家庭装修，沙发上还摆着曾经给元晚盖的毛毯，不改模样，似乎从未再动过位置。

    章初艺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回在室内奔波，嘴里喃喃自语，似争分夺秒的，右臂伤口并未痊愈渗出了血，身体的关节好似都开始发痛，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

    于是站在客厅中央徘徊，几乎是无意识的朝冰箱走去，像条苟延残喘的狗。

    她近似疯狂的伸出手，猛然打开了上下冰柜。

    冰柜里空无一物，只有零度的冷藏气味，或许还有几包过期的汤圆。

    那一瞬间，章初艺恐慌的像个心脏病重患，她的视觉里像是看见了什么，思绪跟不上本能，几乎是惨嚎一声直接瘫倒在地上。

    ......

    章初艺看见了一具赤裸的冰尸，那是元晚，他半年前就死了。

    她的眼角边上还是湿的，后怕的爬起来想逃离这仓库似的密室，可倒霉的事接踵而至，有一点熟悉的恐惧在黑暗里蔓延，空气的密度越来越浓，脖颈间涌来一股寒气，深不见底的黑暗里有人踏着脚步声而来，慢慢的靠近。

    章初艺看见一张面有褶皱的脸，对方带着惨淡的笑，上半身保持前倾姿势，举起手中发着寒光的小刀狠狠刺了下来，章初艺尖叫着匍匐躲避，长发凌乱无序的搭在肩背，她朝自己的右臂摸去，鲜血从指缝流出。

    就在夏延扑上来的瞬间。她立刻从口袋掏出自卫用的电击棒朝人下巴对准，显然对方毫无防备的中了招，嗓子里窜出含糊不清的痛苦低呼，与章初艺擦肩倒地抽搐。

    她不会空手作战，也没打算做拼死一搏的准备，夏延倒在地上喘着微弱的呼吸，朝右翻滚试图拿起小刀，而这时章初艺已经连滚带爬的打开门，从和对方的纠缠里逃了出去，一瘸一拐的进入了电梯，她疯狂按着关门键，指关节发白，过道走廊传来拖着身子挪动的声音，黑暗中传来了非人的惨叫，就在电梯闭合的那瞬间，一只突然伸来的手闪过，却被隔在了外面。

    章初艺一口气还吊在头顶，她吓得整个人都软了，刚才透过缝隙，她清晰的看见夏延伏在地上对着她笑，那瞬间她就像看见了地狱。

    当电梯降至一楼，才发现放置在电梯外的维修牌被人撤走。

    刚经历了一遭死里逃生，脑内还在源源不断灌输恐惧，如是想着，回头便又看见阴魂不散的夏延正咧着嘴站在楼梯口看着她，章初艺只能无措的拖着脚步蹒跚朝公寓外跑去。凹凸不平的地面就像施工现场。

    每一步的风景都在倒退，混黑的世界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身后是紧追不舍的恶鬼要来索命。

    风吹过树梢，挲挲作响。

    章初艺的思绪始终无法得到解脱，无比焦躁混乱，就像此刻在经历一场噩梦，她太害怕了，只想快些醒来。

    她来到了十字路口，红灯倒数还剩十秒，可身后的恶鬼已迎面扑来，她摇摇晃晃的看向空空如也的街道，身体条件反射的跨出了一步。

    那一刻，世界是寂静的，断线的风筝飞了。

    然后，砰的一声。

    眼前破空划过一条残臂。

    十字街口，一片触目惊心的血液染上中央大道，未干涸的铺成一片，似用画笔涂抹而成。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章初艺茫然的望着四周，感觉世界在颠倒，仿佛自己在两个世界的夹缝里，可又找不出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的证据。

    她眼前猩红一片，倒在地上源源不断的呕血，眼前的黑夜霎时与白昼交替，明明是空无一人的行道上眨眼便人满为患，耳边是惊喊与嘈杂争论。

    不过，那些声音越来越远，很快就听不见了，章初艺的脑袋剧烈发疼，有铁片嵌入脑壳。

    躺在血泊里，那一刻，她感觉所有的负罪感及恐惧感全部消失了，甚至记不起自己的模样。

    风吹过眉梢，似乎听见了谁在叫她，缓慢偏头望去，是道长长的街巷，隐约像是看见了一间红砖小院儿，院儿里的伙伴们朝她招手，元晚站在中央拿着风筝朝她笑着说，“欢迎回来。”

    .

    ......

    公寓内人影一双。

    六零三室，客厅中央正站着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元邑河搂着怀里的夏姜轻叹，“骨灰还是埋在国内吧。”

    夏姜是夏延的父亲，碰巧的是与其母第二任丈夫同姓，夏姜去年又娶了一位妻子，作为代孕新娘，十月怀胎，就在上周幸得双胞胎降临于世，同时也接到夏延逝世的噩耗。

    毕竟是儿时养过的孩子，论感情不会比亲生父母少半分半毫。

    夏姜忍的眼眶发红，从元邑河怀里退开，他低头继续看着未看完的手信。

    “ .......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或许我们已天各一方，再也无法拥抱你

    可我必须要让你知道，我是爱你的，看见就爱上了，是真的

    这辈子我有许多愿望，可没一个能实现的

    但唯有一个是我心心念念的，那仅是我自私的夙愿，你若觉得是负担，亦不必放在心上

    我希望能向死而生

    同你一起死去

    再一起苏醒

    .....”

    .

    .

    ——“孩子还未取名。”

    ——“我知道你想好了